曾离正色地打断她:“无妨,早晚的事。”
绛蔻眨了眨眼,瞠目结舌:“离离,你离小炎远一些,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曾离目光灼灼地看着绛蔻:“蔻儿,我是无师自通。有你,我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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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光扑洒开来,就如锦缎一样绚丽多姿,晚风送来了夏的暑气。
绛蔻闭着眼,感受紫云坞中草木的幽香,她璀然一笑:“这几日过得如梦幻一般,离离,你快告诉我,我是不是在做梦呢?”
曾离看着她,满天的夕阳都没有他眼中的光芒旖旎:“若是梦,我便与你一起同坠梦境,再不醒来。”
绛蔻忍不住戳了戳他的额头:“你啊你,就让你离小炎远一些,越来越油腔滑调了。”
墨炎走到院子口正看到他们二人相互依偎的一幕,这场景美好已极。心里又是酸涩又是羡慕也是欣慰,正五味杂陈呢,突然听到这句话,立刻反驳:“姐,冤枉啊——怎么这就扯到我了?我这大哥可是扮猪吃老虎啊。”
曾离看了墨炎一眼:“蔻儿便是老虎,也是最温柔美貌的老虎。”
墨炎忍不住一阵恶寒:“真该让人来看看,清霜曾离哪儿还有半点清冷如霜的样子。”
曾离却反以为荣:“人总要变的,我以前就是太清冷,才留下这些憾事,如今想起来依然后怕。”
墨炎被喂了一嘴狗粮,心中郁卒:“好好好,你们现下恩恩爱爱,就不管弟弟死活了是吧?”
曾离看了他一眼:“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墨炎被怼得一口气喘不上来,干脆寻找新视角:“大哥,我看你是欲求不满才火气那么重。姐,你俩就早日成亲吧。生个小崽子给我玩,省得我孤家寡人寂寞得很。”
红鸢出来,听到绛蔻和墨炎的对话,捂嘴笑道:“这话姑娘可不能听,宝宝给他啊,早晚被教坏了。”
“红鸢姐姐这话说的,这怎么可能?我又是叔叔也是舅舅,自然是宝贝还来不及。到时候风渺山庄和火云城都是他的,我看满江湖谁敢欺负他!”
“好了好了,开饭啦——”屋内妙手喊了一声,空气里就弥漫起了一股饭菜香。
夕阳终于彻底落到了山的那一边,暮色愈浓,星星点点的,是珠光星火,是万家灯火,更是人间烟火。
紫云坞中,四人晚膳时尽兴畅聊,用罢餐也都各自回房。
………………
是夜,火光大作,漫天的箭雨带着火焰朝紫云坞袭来。
“蔻儿!”曾离从梦中惊醒,第一反应就是去找绛蔻。
绛蔻则一醒来就往红鸢那边跑——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红鸢和妙手,他们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一个年老体迈,这烈火之下如何受得住?
曾离出门就看到绛蔻房门大开,屋外浓烟滚滚,曾离返回举起自己屋中的铜盆,“哗啦”一声全身就被浇湿了。
曾离用湿毛巾捂住口鼻就往外冲。
就听到墨炎的声音大喊着:“姐——姐——”
曾离的心立时悬紧:蔻儿,你千万不要出事啊,蔻儿。
可是曾离走过红鸢、妙手和墨炎三个人的房间,都没有人影:“小炎、蔻儿!”
他的声音传得极远,接着就听到墨炎微弱的声音:“大哥,在这里——”
曾离循声而去就看到几个人影躺倒在长廊转角处,而那边有一根柱子,本就年久失修又因着火势摇摇欲坠。
火势愈演愈烈,烧得砖瓦劈啪作响,曾离甚至都不敢发出声响,生怕房梁承受不住内力的震动。
墨炎看到曾离就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大哥,救救我姐。”说罢,他的身子便直直向后倒去。
曾离只感觉自己的左边胸膛涌起了一阵尖锐的不安。
………………
第二日清晨,街头巷尾都在传紫云坞的火势极大,一夜之间化为灰烬,就如那夜的春归楼一般。洛阳城这段时间一定是得罪了神灵了,才降下天火。
世人迷信天意,熟不知不是天威难测,是人心叵测。
等龙鸣、木子宪几人收到消息赶到紫云坞的时候,早已是一片废墟,一切都被埋在枯朽之下。
木子宪的脸色惨白:“他,他不会有事的。”
南槿听他这么一说,也脸色刷白。
木子殊从未见自家兄长如此情状,立刻回答:“是啊,你们都不要担心,离离的本事你我都知道,这次醒来又更上了一层楼,再加上小炎、绛蔻姐,保他们二人易如反掌。”
吕意辰也在反复地说:“对对对,没事的,肯定没事。”
“可惜,让你们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