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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把飞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2 / 2)

绛蔻盖上绣着凤凰游羽的大红色锦缎喜帕,上面的凤凰虽艳丽喜庆,却形单影只,不正和今日的自己一般?

在一群丫鬟仆役簇拥下,绛蔻从房间一路被推向那最热闹喧哗人声鼎沸之处。

“吉时到——”喜婆喊着。

她就感觉到有人靠近了自己,本能地想要避开,又看到同样是穿着喜服的身影。

她僵了僵,被别那只滚烫的手一把握住,然后边是许啸清的声音:“蔻儿莫怕,我在呢。”

接着便听到喜婆高喊到:“一拜天地——”

绛蔻迟疑间感觉到手中的喜绸被人扯了一下,便也弯了弯腰。接着就是一阵掌声和起哄声:“新娘子害羞了,快看快看。”

“二拜高堂——”

突然一道真气直直射了过来,将绛蔻手中的喜绸一截两段,绛蔻盖着喜帕,两目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解把飞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有人朗声念了一句诗,接着全场寂静,吹拉弹唱的嘈杂都戛然而止。

“蔻儿。”

周围响起一阵骚动:“曾离?他是清霜曾离!”

——是他!

绛蔻心中狂跳。

许山君大吼一声:“曾离,你疯了!这是日月山庄的地盘,今日是我儿大婚,你来干什么”

曾离的皮肤因一个多月没有晒过太阳而异常白皙,衬得他眉目乌黑,那眼神冷酷地如同深潭,只一眼就让人噤若寒蝉。

唯有落在绛蔻身上的目光,柔和缱绻,如潋滟暖阳。

许啸清强装镇定道:“来人!快、赶紧把新娘子送到后堂!”

曾离勾起唇畔:“我看谁敢?”

他的剑在空中轻轻一挥,那些正准备靠近绛蔻的下人便倒了下来。

许山君看罢大惊失色:“你、你,你不是武功尽失了吗?”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他改口道:“你明明被我儿断了筋脉,怎么会好了呢?”

曾离:“是啊,你们父子暗箭伤人,我毫无防备,怎么就好了呢?还多亏了你偷天换日的那本《行云剑谱》。”

许山君:“你胡说!曾离你一定是修行了魔功,入了魔了!”

大家这才看向曾离,愈看愈觉得他脸色苍白、唇色艳红、眼瞳乌黑,真的是惊心动魄不似常人,不惊对许山君的话信了七八分。

曾离哈哈一笑:“入魔?我便是过于循规蹈矩才让许啸清有可乘之机抢了我此生挚爱,我便是过于盲目可欺才中了你们的圈套!”

看着曾离一步步逼近,许啸清一把拉过绛蔻,将利剑横在绛蔻脖前:“曾离,你再往前一步,我今日便叫她血溅当场!”

绛蔻被许啸清的长剑抵住,只觉得意外非常,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啸清。”

许啸清双目通红:“对不起蔻儿,但是我宁愿毁了你,也不会让你落在他的手里,我做不到。”

曾离倏地止步:“好好好,我以为你至少不会用她做赌,许啸清,到底是我高看了你。”

他亮出一样东西,在太阳下反射出夺目亮光。

许啸清眯了眯眼,露出贪婪的神色,霎时有被强行隐去。

曾离冷笑一声对许啸清父子说:“你们千方百计搞出这需要动静,不就是要我手中这把钥匙吗?你放了蔻儿,钥匙就是你的了。”

“你想得美!”许啸清的语气虽然恶狠狠,但是眼中也出现了动摇之色。

曾离根本不理他:“我想这日月山庄还轮不到你做主,对吧许庄主?”

许山君盯着那钥匙,四把钥匙他已经拿到三把了,就差这最后一把。:“我怎么能相信你?万一你食言而肥,或者这根本就是一把假的呢?”

“爹,不可以!”许啸清大喊一声:“我不会把蔻儿交给他的,蔻儿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曾离厌恶地看着许啸清虚伪的深情:“在你眼中,那背后的万千宝藏千好万好,在我眼中这天下只有蔻儿是最重要的。”

许山君知道就算曾离带了一把假钥匙,他们也没有办法。今日的曾离比之前还要强悍,如果硬要打,怕也是死伤惨重。

在他看来,为了绛蔻并不值得。

许山君离许啸清十分切近,他点住许啸清的xue位,许啸清一下动弹不得。

许山君拉住绛蔻的手臂,看着曾离:“你将钥匙扔过来,我便把绛姑娘放了。”

见许啸清的剑身慢慢远离绛蔻,曾离将钥匙丢了过去直直射在房梁之上。

许山君见状用力将绛蔻往前一推,纵身一跃往房梁上去。

曾离飞身上前一把抱起绛蔻,带着她离开了日月山庄。

绛蔻全程盯着曾离,她突然觉得这一幕无比熟悉,好像很多年前也是这样危险的时刻,也是这样一个人从天而降,就自己于水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