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醒了啊，陈少。”方圆双腿交叠，开叉的旗袍恰到好处的遮盖一切。
她笑着，“怎么了？这么脆弱？我也没听说，陈氏股票有大幅度往下跌啊！怎么把自己搞这样子。”
陈任远没应。
尽管对面的人不搭理她，方圆却无所谓的耸耸肩着，“好吧，就不逗你了。”
转而面色稍稍严肃了几分，“不过，你昨晚打电话打到老爷子助理那儿去了。在这儿躺着住院的事情，陈氏那帮人呢，都在一个船上，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些。老爷子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让我一定要来看看......”
陈任远听到「陈慈」的名字。才有些反应，他适才皱眉，才看向方圆。
“所以，到底发生了啥事，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方圆直起身子，认真地问道。
“小璐。”
陈任远慢慢启唇，“怀过我的孩子。”
方圆笑容僵住，想了想，才开口问，“当年，你们分手的时候？”
“嗯。”
“方慈知道吗？”
“嗯。”
方圆垂眸，掌心骤凉，一些情绪暗涌上心头。
静默良久，她才缓缓说，“阿远，有些伤害造成了是一辈子都补偿不了的。老爷子对我们的伤害是这样，我们对旁人的伤害也是这样。”
她整个人靠在沙发上，讥笑着，“阿远，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我们自出生就有的业障。”
*
Owave演出台上，乐队的几个人还是昨天见到的装扮。
彼得潘极为不满意。
刚准备和鹿璐吐槽，没换演出服严重影响到了她的视觉体验
她偏过头，却发现鹿璐已经靠在她的肩膀上睡着了。
台上的曲目依旧没有换，彼得潘静静地听着。
周遭都是一群和昨日打扮完全不同的人，看起来高知优雅，任谁表演结束，大多都是礼貌客气的鼓掌。
彼得潘听得意兴阑珊。
Owave表演完，就静静地坐着，等鹿璐睡醒。
鹿璐睁眼时舞台上正有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女子正优雅的拉着小提琴。
悠扬的曲调，鹿璐和彼得潘都没有兴趣。
两人对视一眼，便明白了彼此的心思。
从所谓的高档演出厅走出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是笑着的。
她们自知欣赏不了太高雅的文化，便又商量着一会儿去吃什么。
刚走了几步，却看见郭浩手里拎着两个天蓝色礼盒袋在等着他们。
“鹿总监，陈总......让我给你们要的签名照，特地嘱咐我亲自交给你们手上。知道鹿总监休息的晚，不好打电话给你，正好就来这里碰碰运气。”郭浩毕恭毕敬的递过去。
他继续道，“陈总说，如果有意愿的，他还可以安排你们和乐队的人，见面、吃饭等。”
鹿璐看向彼得潘。
彼得潘主动接过礼物，高傲的扬了扬头，“谢谢，后面的就不用麻烦他了。”
郭浩讪笑。
被拒绝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目光和鹿璐对视上，比从前更多了一丝小心谨慎。
昨夜的信息太多，他一个外人都没来得及好好消化，更不用想他们其中的当事人。
郭浩思来想去，最终还是看着鹿璐主动开口，“鹿总监......陈总一天都没吃东西了，你要是有空的话，能看看是最好的，我们旁人都劝不动......”
彼得潘不快，正欲反驳。
身侧的鹿璐却出了声，“嗯，我一会儿，过去看看。”
郭浩喜道，“好的，那就辛苦鹿总监去看看了。您们毕竟是夫妻......有些事......”
后面的话，郭浩在彼得潘的怒视中噤了声，而后卑微至极的目送两人离开。
刚过转角，彼得潘便问她，“一会儿我陪你去吗？”
鹿璐摇头，“没事的，我去看看他。”
*
鹿璐打包了一份中餐厅的白米粥。
彼得潘嘱咐她，不用和陈任远说太多，有些不想回答的问题，你不用搭理。
“当然。”鹿璐笑。
手中的白米粥是另外加了钱特地叫中餐厅的人煮的，餐厅过来问是否需需要多加点什么。
鹿璐头未擡，说，多放点糖就好。
白粥加糖。
有一年晚上，鹿璐在愚园路等陈任远回来。
他喝得有些多，
朱凯扶他上的楼，把人交到她手里。
那时，他还算清醒，刚进屋，就把她抱在了怀里，亲昵的蹭着她，“小璐，想喝粥。”
鹿璐疑惑，“什么。”
他轻轻的笑，“白粥加糖的那种。”
回忆停滞。
鹿璐站在病房前，擡手，正准备敲门。
下一秒。
房门就打开了。
她的手停留在半空中。
而陈任远穿戴整齐，西装革履的立在她面前，正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