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多事情......说起假如的话，就会变得没有意义起来。
“不重要的。”鹿璐回。
不过是提前一些知道了真相，于她而言也算是一种解脱。
“小璐，你……”
陈任远擡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他适才注意到鹿璐在看的盆栽，是一株龟背竹。
他想起那天方圆的私人房里盆栽，她说的那句【不在乎】。
那天他就应该知道的。
陈任远的眸子暗了暗。
“陈任远，关于李梦佳，我会处理好。我仔细想过，确实是我不好。彼得潘也和我说了很多，其实，我......”鹿璐顿了顿，把烟灭了，“我没有报复你。”
鹿璐想起来陈任远最后的问题。
“嗯。”陈任远应了一声。
“我说你自私，其实我也自私。我们......”
我们现在都是同类。鹿璐没有把这句话说完。
她把细长的腿收回沙发上，环抱着腿，“我一直都不知道，你会和我结婚的原因。“
“我有时候会想，一定是因为你以为我和从前一样还懂事听话，所以看着一丝旧情，把我绑在了身边。我也猜测过，是你需要一个可以陪伴的对象，我还算是过过往对象里，还不错的存在。”
“都不是，小璐。”他出声否认。
“嗯。”鹿璐把一张脸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自嘲般的笑了笑，“但其实，我们和过去都走得太远了。”
陈任远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绅士温柔的他了，在他根本不知道的地方，鹿璐看着他越来越冷漠，看人的眼神越来越高。
他的身份决定了他的眼光，注定是看不到芸芸众生的里她。
如果当年的鹿璐看见的是现在的陈任远，她一定不会伸出手。
因为，只一眼，鹿璐就应该能明白，这座高山，无人可攀。
“小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介意。”
这是他的第二声对不起。
鹿璐的眼睫擡起又轻轻眨了眨。
她其实并不懂，陈任远道歉的缘由，可是内心里无端生出了一些莫名的酸楚。
原来真的像旁人说的那样，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可是，从小她不用哭，妈妈和哥哥就都会把好吃的好喝的给她。而她以为，想要一个东西，不需要哭，只要自己争取就好。
她以为曾经争取到了，结果却发现是一场空荡荡的梦。
而当下，她以为说的那些「介意」又怎么会重要。
没想到。
他可能真的有那么一丝丝在意她吧。
“陈任远。”
鹿璐叫他，她问他，“所以，你一直想让我留在你身边的理由是什么？”
陈任远没说话。
鹿璐把脸擡起，怔怔的望向他，周遭静默了一秒。
他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鹿璐收回目光，“有些事情，可能是我多余问了。”
“其实，也很感激你会投资《月光》，也很感激，你会尊重我的意愿。关于无论是做妻子或者床伴侣，我都没有做好。”
“我会……”
“做你自己就好，小璐。”
鹿璐察觉他起身，陈任远慢慢靠近了她一步，蹲到了她的目前。
她和他深不见底的眼睛，对视着。
“小璐，就当从前的一切都是我的不对。”他的声音软的不像话，“是我不好，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不对。”
“是自私的，从前刚刚和你在一起时，我确实自私的想要将你占有，从来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
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
套房的客厅鹿璐没有开空调，坐的这般久了，只穿了一身长袖睡衣，她整个人类似半去蜷缩着在沙发上，而他的靠近，带来的是浓烈的酒味和轻微的药水味。
陈任远的眼睛却是想要将她再次溺在里面。
他的指尖带到一丝丝的冰凉。
触碰到她的面颊，在她的脸颊上泪痣轻柔的抚摸了一下。
“就当那些都是我的不对。”
他再一次的重复着，如此真挚的看着她。
“而我也知道，那些话。”
「听话懂事又不闹」「就养在身边」「想见面的时候就见面」「不想见面的时候就不见面」
他低了低头，隔了三四秒，才又用了一些力气擡起看她，“伤害你很深。”
“但是那些话，其实是说给旁人听得，我从没有那么想过你。”
“你能不能，再相信我一次？”
他小心翼翼，试探着，再问她。
“阿远……”
鹿璐看着他期盼的目光。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她第一次这么叫他。
陈任远的身子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不是我相信不相信，而是，我和你，已经不需要这些了。”
“你和我说对不起，我甚至不知道原因。”
鹿璐无力的说。
“甚至，你说原谅你。我却不知道从哪里原谅你。”
她是如此疲惫，和她的眼睛一样，“甚至，如果你还因为李梦佳的事情再责怪我。或许我们之间还能相处的更平和一些。”
鹿璐平静的看着陈任远。
“阿远，还是那个答案，不重要，不在乎。”
“我和你之间，你不用和我解释那么多了。”
“从前……喜欢你的时候不需要。”
“现在，就更不需要了。”
鹿璐话落的时候，陈任远的手就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