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被个被牵着是才是鹿璐。
两个人,脸上都有泪痕,妆容也都有些花。
鹿璐低着头,脸色惨白。
他不由上挑眉头,阿远......这是把两个都惹生气了?
不过,还真是两个。
“哟......”季北飞快的吸了一口烟,笑眯眯的想要上前打招呼,“小璐......”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
前面娇小身材的女孩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拉着鹿璐离开。
季北也不生气,摸摸鼻子,看着两个人渐渐消失的背影。
郭浩见到状态不好的鹿璐出来了,却不见陈任远。他正伸头往里面张望了一下,想着要不要进去看看。
“我去吧,看看阿远。”
季北站在他身后,刚刚那根烟还没抽完,他吸了一口,模样吊儿郎当着。
可是,郭浩却看见季北眼中不可拒绝的神色。
不用等他说话,季北先一步迈了进去。
几百平的汇演厅,此刻安静的像一只巨大的野兽,空旷的环境里,只星星点点的t亮了几处。
一排排桌子摆放,只有很偏僻的一处角落中能看见小小桌子上挂着的一盏吊灯。
季北借着模糊不清光亮走过去,远远的,却不见桌子旁有人。
他皱眉。
周遭寂静空旷。
接着,一阵异响从两三米之外的吧台处传来。
季北看过去,只见有一个人正站在吧台后走出来。
他旁若无人拿着一瓶酒和一个杯子坐到了吧台外的椅子上,开始倒酒。
“阿远?”
他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无人应他。
季北快步走过去。
仅仅是几步路的距离,就看见陈任远把酒倒进杯子,仰头喝下。
倒酒,喝酒。
倒酒,喝酒。
……
他动作重复的像一个机器。
“阿远,怎么了?”
季北蹙眉,坐到他身侧。
陈任远听到声响,倒酒的顿了一秒,却没有擡头看他一眼,继续倒酒。
季北看着他这模样。
倒和很久多年在Varbar的他重合起来。
见陈任远对他置之不理,季北内心里叹了一口气,从旁边拿来一个被子,推到他面前,示意他可以作陪。
陈任远却没有理他。
依旧自顾自的倒酒,喝酒。
季北无奈,走到了吧台后面,挑了一杯酒,又给自己装了冰块,举起杯子慢慢抿了一口。
他站在吧台里面。
叹了一口气,看着在灌酒的陈任远。
威士忌仅仅和冰块有多短暂一秒的接触之后,就直接往嘴里送去。
什么入口和口感,陈任远已然全部都不在乎。
他只是想麻痹自己。
等再醉一点,再醉一点,再醉一点……他不能让意识太清醒。
不然他就会忍不住的想起鹿璐。
鹿璐当年什么时候到的?
她又在什么角落里,听到他说这些话?
那天风雪那么大,她穿的多不多?
……
或者,他当初为何没有当着她的面,把一切都问清楚。
鹿璐受了委屈。
而那些话语,他该怎么和她解释……
她又哭了。
除了那次把她咬疼了,这是她第二次见她哭……
比起上一次那种误伤后的心疼。
这一次,她的哭声是无声的,无声的暴雨雷电让他的心脏抽搐般的疼痛。
她一定很委屈……
陈任远又仰头喝了一杯。
他不能细想,小璐有多难受。
其实,小璐说的没错。
是他自私,是他卑劣,是他无耻。
她没有问过的一切,他从未想过解释。
那些一开始,抱着想要圈养小鹿,却不呵护的卑鄙想法,终于在此刻无处遁形。
鹿璐从来都知道。
只是,她从前一直没说过。
她从来不会像季北那些小女友一样粘人麻烦;
她也不会像方圆的小男友一样要东要西;
她还信任着他说的每一次话,吞并下自己内心所有的介意,每一次笑着给他带来一切温暖。
那些年,鹿璐对他的深藏爱意,像黑暗里烟花,此刻突兀炸响在他的耳边。
而他……
怎么就那样,放任鹿璐离开了呢。
陈任远用力捶打自己的胸口。
一下比一下重。
那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太强烈了。
“阿远……你……怎么了?”
季北放下酒杯,蹙眉,看着他。
“小璐……小璐……”
他一边捶着胸口,一边说着。
这一次,季北确定了自己没听错,他叫的名字,是小璐。
果然……
陈少是个痴情的。
下一秒。
便听见“咚——”巨大一声后,季北看见陈任远就那么直直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