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谢沐川都这么认为？”
陈任远把「谢沐川」三个字咬得很重，又擡起头，细细打量鹿璐神情的变化，
“嗯。”她举起杯子，看着杯子里的橙色的果汁，对着陈任远示意，“他想当明星，我想当经纪人。”
他似乎很不满意鹿璐的回答，兴趣缺缺的把杯子举起。
两人在空中碰了碰。
“陈任远，生日快乐。”
鹿璐笑了笑。
眼下的情况，是鹿璐没想过。
有一天，和陈任远平和的坐在一起，吃一顿生日饭。
但是，局面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
她和陈任远之间，没有预想的剑拔弩张，而是他依旧绅士的坐在她的对面。
甚至还能巧笑嫣然的送给他祝福。
“所以……”陈任远把玩了手中的杯子，又把目光再一次看向鹿璐，“不愿意回我身边，是因为谢沐川还是周暮峥？”
鹿璐拿着叉子的手抖了抖，“陈任远，你身边应该……”
“鹿璐，你应该知道。”他打断了她的话，“在我身边拥有的东西应该比在他们两个人身边拥有的多。”
“你想要什么？”
“《月光》的多少投资？《月光》的导演阵容？或者说，你看上哪个编剧？”
鹿璐依旧在切牛排，只是动僵硬一如定格动画。
周暮峥说的没错。
陈任远向来会拿捏人心。
他知道鹿璐最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他用鹿璐想要的糖果在引诱着她。
鹿璐轻轻吸了一口气后，慢慢擡起头，她扯起笑，“我想要的你已经给过了，《月光》已经翻篇了，买卖咱们之前已经定好，不是嘛？”
用上反问的语气，是不想给他拒绝的理由。
“鹿璐，我随时可以反悔，不是嘛？”
他学了她的口气。
鹿璐用力插上一块牛排，如果可以，她想跳起来直接对着陈任远大喊“不守信用的王八蛋”。
但是，眼下又只能再次旧事重提，“陈任远，我们之前说好了，我不会公布从前的事情，你给我投资《月光》。”
“多一件绯闻，我并不害怕，倒是你……”他对着鹿璐上下打量
“那……”
那你……当年不是一直都希望我不要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吗？
「鹿璐，关于我，守口如瓶」
这句话，陈任远从来没说话，可是他却一直这么默认着。
难道不是吗？
“什么？”陈任远问。
“那你当时去医院，为什么要主动说投资《月光》？陈总，我现在叫回你陈总，因为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划分清楚些比较好。”鹿璐面出平静。
随后，她冷笑着，“陈总，你真的觉得多一件绯闻吗？那你当年为什么会害怕多我这一个绯闻？而且急不可耐的出现在医院里，也一定要我守口如瓶。”
“当年我可以做菟丝花，但是现在的鹿璐不是。”
“陈总，我总有一些特殊意义的存在，所以你才不想让我告诉任何人吧。比如，不想让你的未婚妻知道，有我这样的人，在你身边待了两年。”
陈任远蹙眉，“鹿璐，我没有未婚妻。”
“那当年呢？当年没有吗？”
鹿璐就这么下意识出声反问，但豁出去的口子，一切都已经收不回。
而后，她努力调整平复，却怎么都无法让自己在此刻愈合。
她，急切的想要这场谈判的胜利。
她甚至想让陈任远先胆怯，先愧疚，先弱势。
但她时常忘了，那是陈任远。
陈任远想了很久，才想起他从前未婚妻的名字，“林......林芙雨……和你说了什么？”
“没有，我没有见过她。”鹿璐否认。
而后再次开口，“陈总，其实过去就是过去了。”
“而我，今天真的很想给你过一个生日，我刚刚点的小熊蛋糕也在路上了。”
“可是，我想了想，我们之间还是回到投资和被投资的关系是最好的。你想要赚钱，我可以让你赚钱。就算这部电影不赚钱，以后我也回努力把钱赔偿给你。”
“陈总，你看，《月光》的投资？我们……”
“鹿璐，我问你，是不是她当年和你说了什么你才会说分手？”
“没有。”鹿璐否认。
“我想听实话。”
“没有。”
长久的对视里。
鹿璐察觉到陈任远像一头静谧的狮子，随时等待着机会。
她不明白，陈任远究竟想得到什么。
“陈总，比起我，学校里应该还有更多漂亮好看的。”
她们能给的，一定是和当年鹿璐给的一样的。
“但是我也一定能在你身边做您的助手，为你赚钱。并且，我一定会对所有的过去守口如瓶。”
可是，陈任远左手有节奏的在桌面敲打着，一双幽深的眼睛就这么看着她。
看着她强装镇定下的小慌乱，看着她努力谈判的勇气，看着她为《月光》在这里冲锋陷阵。
“陈总，《月光》的剧本你也看过了。而且，郭特助已经准备把合同……”
“鹿璐，想让我投资《月光》很简单。”陈任远出声。
鹿璐莫名心紧了一下。
她总觉得，陈任远要对这件事情进行宣判。
“和我结婚。”
“鹿璐，和我结婚，我就给你，你想要的所有。”
陈任远淡然的重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