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容易的吗?”梁皓天有点不敢相信,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新手光环?被绑在椅子上的何延辉,直直望着罗老太,对外界的一切都毫无反应。
这时,路宸从外套内兜拿出一张纸,是章汐沅之前从书房找到的那张,此刻那张纸的表层已经被一层薄冰封住。
“嘶……我说胸口怎么凉飕飕的。”仔细一看,这张纸的边缘在冰片的加持下,锋利如刃,直接割断内兜的缝合线,布片耷拉在衣服里侧。
“诶?上面的字变了。”
章汐沅清楚记得,之前上面是看不懂的文字,明明都是由汉字笔划组成,但就是难以理解,没想到,复上一层冰膜后,竟然清晰起来。
这时,东北大姐从人群中探出头来,伸长脖子对纸上的内容瞅了又瞅,落款的两个红色字迹她有些印象:“这是命书,传说中俺们这的远古神创造的,记录着一个人的生平,不过我也是听俺奶说的,没实际见过。”
命书上的字又小又密,但在冰层的放大下可以看得很清楚。
“路哥,你真神了!”梁皓天拍了一下路宸的肩膀,疼得他直皱眉,“果然和村志上写的不一样。”
命书上说,村里有人看何延辉借此发了财,想越过他这个中间商去直接和客户谈生意,结果暴露了村里世代守护的山岭的秘密。
后来,在何乡绅出门做生意的某一天,村里突然爆发了奇怪的瘟疫,只感染女人和孩子。随瘟疫而来的,还有一群金发碧眼的人,其中一个洋人首领,用村里的大喇叭和他们谈判:“我们没有恶意,我是来为大家送药的,但……我不要钱,听说只有你们村子的人才可以进山岭,我想要这山里的东西,来交换我手中的药。”
喇叭下的村民们将信将疑,但没人敢尝试,守护山岭是他们祖先和山神定下的契约,自己取用,是山神的恩赐,出卖山神,是会惹山神发怒的。
“我保证,药到病除。”说完,他缓缓走出来,从人群中拉过一个染了疫病的小孩子,喂他吃了一粒药,几分钟后,小孩身上的红斑肉眼可见的消退了,人群中有人蠢蠢欲动,有人偷偷溜到山里,不一会儿,那人满头大汗地跑回来,递给首领一根须子老长的人参。
“很好,这枚药片给你。”那洋人将一片白色的药片递给他,“后面的人注意了,之后的交换,后面的人都要拿出前人两倍的诚意才行哦。药的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这下人群炸开了锅,之前鄙夷的眼光变得坚定,有的直接转身进山,有的跑回家取猎枪,纷纷为了家里妻儿奔走,将祖训背弃在身后。
这场瘟疫最终过去了,洋人们也满载而归,看似公平的交易却惹来了山神的盛怒,山神要毁灭所有毁约的人。村民们开始后怕,这时候那洋人又来了,给他们出了个主意:“你们只要选出一个代表,我自有办法让所有的神罚降到他一个人的身上。”
鉴于之前奏效的药片,大家对这个洋人已经放下戒心。
那么……选谁呢?众人心里自然早已有了最合适的人选。
冬至这天,下着鹅毛大雪,村民们前去一大早埋伏在何乡绅出门的必经之路,待到乡绅却早市采买时打晕了他,捆好带到山神庙里。
庙里面,那洋人已在庙中央的地上画好了一个六芒星的阵法,然后让村民们一人取一点何乡绅的血,滴在阵法里,用来代替他们自己。何乡绅第一次被疼醒,难以置信地看着这群人,他们的眼中满怀愧疚,小心翼翼地从他十个手指头取血。后来,指尖的血流尽了,人们眼中的愧疚也渐渐被疯狂取代,在他身上左一刀,右一刀,捅成一个血窟窿。
“反正你做了那么多好事,不差这一次。”
“牺牲你一个,换来整个村子,你会同意的”
……
何乡绅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曾热情帮扶的乡亲们,抽干自己的血。
大雪纷飞,罗老太满心欢喜等着儿子回家,拖着病躯早已煮好了他最爱吃的饺子,没成想,儿子没回来,等来了他自愿献祭求山神息怒的噩耗,这个总是笑眯眯的老太太,冻死在那场风雪里。
“故事真正的结局,竟然是这样……”
“洋鬼子真可恶!”
“别看我,爷是正经北京人。”人群中一个金发碧眼的帅哥为自己辩解。
“他们母子可太可怜了……”
一时间,罗氏母子二人收获了许多同情的目光。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能出去了?”
“没用的,我刚才试过了,门还是推不开。”梁皓天气鼓鼓走到门边,按着门把手随手一拽,“嗯?是用拉的?”
门外是雪后初晴的朝阳,清新的空气涌入鼻腔,让人神清气爽。
“回家喽!”所有人欢呼雀跃地跑出门。
半个小时后,他们又回到了这栋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