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李云莳回到天界，仔细查看，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她找到了，戟天对她设下的阵法，这阵法确实不起眼，但却让她逐渐丧失五感，连人朝她走近她都不感知不到，若不是江辰提点，她几乎没注意到这些东西。
李云莳施法，找出了所有机关，轻轻一捏，所有机关尽数销毁。
江云初回到家，走到一茶楼面前，淡然一笑，进入茶楼。茶楼的店小二似乎对江云初很熟，见到江云初立刻上来打招呼：“哟！这不是云初小姐嘛？又是来找人的？还是老地方，要不我给您准备点小菜？还是老样子？”
江云初回答：“嗯，麻烦你了。”
店小二做出‘请’的姿势：“好嘞，那您先上去，随后我们就上菜。”
“多谢。”江云初一个人上楼。
是在最顶楼，江云初敲门：“是我。”
“进来吧。”
里面传出应答声，江云初推开门进去。在茶楼的阳台上，有个人躺在老爷椅上看着外面，那人没有回头，指着旁边的另一个椅子说：“这不是还没到饭点吗？怎么这时候来了？坐。”
江云初走到那人旁边：“爷爷每次不见，就一定会是在这里。”
江毅擡头：“你那边忙完了？有空来看我了？你之前不是觉得我待在这里很无聊吗？除了来喊我回去吃饭就不会来找我。”
“我只是，经历了一些事，多多少少明白了一些爷爷的心情。我对凡人也有了些兴趣。”
“这次又是遇到了什么？讲给爷爷听。”
“您喜欢在这里俯瞰全城，观察所有人，是因为您一直想知道在您眼里脆弱的凡人如何能挣脱连神仙都无可奈何的天玑仪的束缚。这次我遇到了很多凡人，我在他们身上看到的一切，我大概明白了这其中的一些原因。”
“你看到了什么？”
江云初说：“我曾嫌弃凡人的弱小而坚定地选择神仙这一身份，而过去的几个月，我见到了许多凡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哪怕是一去不回，也不顾一切往前冲，成群结队，势不可挡。我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渺小过，在那些凡人成群的意志前。也是，我以前用我那浅薄的认知去定义他们，认为这便是全部，可他们，远比我想象的更加强大。”
江毅感叹：“三千多年前的魔神大战，我也是参与者，我也见到了那些视死如归的神仙前赴后继，只是时间太久太久，我竟也忘了我曾经也和他们一模一样。这三千年的时间，凡人虽寿命短暂，但他们还和当初的我们一样。”
“除了这个我还有别的收获。”
“是什么？说来听听？”
“以前，我不喜欢自己，我很讨厌自己，厌恶自己，胆小懦弱，总是喜欢把所有事情想得太糟糕，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会拖自己后腿，我一度舍弃，可是有一次，我发现小然也是像我当初那样，害怕退缩，我让他舍弃这些无用的情感，可爹却说，让小然好好与他的那些情绪相处。我那时不明白，那些东西有什么好相处的。爹说，所有人身上都有那些东西存在，它们不会消失，时不时地冒出来，它们的存在不是绊脚石，而是组成你的一部分，与他们好好相处，也是正视自己的存在。爹总是对我说着这些，我的心情逐渐变得平和，以前的日子里，我都没发现自己那么浮躁。每次爹总是几句话把我的心上的阴霾扫去，把我变成一个对眼前一切平心静气的人。有时我会感慨语言的力量，几句话会把人拉入深渊，但又可以把人从深渊带入光明。”
“我原本以为，我接受了我的一切，懦弱的自己，爱哭的自己，胆小怕事的自己，我以为我已经能与我身上所有的一切好好相处，可事实是，我并没有完全正视自己身上所有的一切。”
“那你没有正视自己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