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习惯性想着牺牲自己去成全谁,一直都是这样,但今时今日却多了一层束缚,那就是无渡不让,他若执意如此,无渡就会疯给他看。
说到底,情爱这玩意还真是束缚,但是……他竟然不觉得烦,甚至有点奇怪的喜欢。
脑子有些乱,想的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再加上方才被影响过魂魄,江岁宁也不敢想太多,索性放空思绪等无渡那边结束。
这一等就是三个时辰,黄泉主已经跟时溟下了好几局棋了,无渡才终于收了灵力停手。
江岁宁还没来得及迎上去,刚才站在阵法中央施法的人眨眼间便出现在他面前,紧紧抱住他。
“岁岁,不可。”
无渡甚至都不用说不可以做什么,江岁宁便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人不许他想那些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方法,不许他莽撞行事,更不许他做任何一人扛下所有的准备。
“你若有事,我也必死无疑。”无渡没有多劝,只施法露出了自己手指上的契约印记。
江岁宁根本不认识那是什么印记,只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腰,他记得腰上也有一个差不多的,当时无渡告诉他这是合籍留下的生死契约。
“哟,你还真是个情种。”他不认识,黄泉主可是一眼就认出来,看无渡的眼神充满揶揄,“失传已久的共生契都让你给用上了,这是早就准备好殉情了?”
她都这么说了,江岁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无渡的眼神从愤怒到震惊,最后只剩下了无奈,“所以你早就开始防备了?就是为这种时候准备的?”
“太了解岁岁了,自然要多防备些。”无渡这次倒是没怂,回答的时候还笑了一声。
江岁宁没忍住,也跟着笑了,没有原因,对视的时候就是忍不住想笑。
两人身边都快冒粉红泡泡了,看得黄泉主牙酸,本打算继续下棋,结果一转头又对上时溟拉着江十四的手腕,说是让江十四给他倒茶,实际就差把打情骂俏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黄泉主脸上的表情差点裂开,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忍不住开始看这魔宫的风水是不是有点邪门了。
不然怎么这里的男人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全是断袖?
“你们魔族……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习俗?”好不容易等他们腻歪完,黄泉主特别认真的问江岁宁,“比如说身份高到一定程度就必须……”
她没说完,而是委婉的做了一个扯断袖子的动作。
江岁宁看得哭笑不得,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解释,“绝对没有这个习俗,我们都很正常,都是外人带坏我们。”
不管是无渡还是时溟,可都是死不要脸非得掰.弯别人的,跟他们魔族没有一点关系,他们只是凑巧被盯上而已。
老妖尊补全魂魄还要沉睡些时候才能彻底苏醒,趁着这个空档,几人详细给黄泉主讲了关于妖界那个秘境和机缘的事,俨然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人,毫不犹豫拉她下水一起跟九昭斗。
黄泉主听完都有些犹豫了,看看无渡再看看江岁宁,最后把目光定在江岁宁身上,“这也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要是只有无渡,这种要命的事我可帮不了。”
“当年你闲着没事就骂正道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有意思,骂起来一整日不带重样的,这性子可太招人喜欢了。”
江岁宁:“……”一时间有点分不清她是夸还是损。
“喜欢就不必了。”无渡突然擡手揽住江岁宁的腰,“欣赏二字足够。”
黄泉主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这个老醋缸计较,手腕一转,掌心便出现了四块漆黑的魂玉,挨个送到他们四人面前。
“若是生死关头,神魂可躲避其中,即便只剩一缕残魂,遇到我也能留住你们性命。”
无渡拿着那魂玉仔细端详,“所以九昭便是用此物让那些人死而复生?”
“差不多吧,也可能比我的魂玉更精纯,那些人魂魄都被你打散了,你重塑一缕我养了许久的残魂都这么难,他想帮那么多人几乎不可能完成。”
黄泉主思索一番,猜测道:“我觉得他用魂玉捕捉残魂,再把那些人炼制成傀儡的可能性更高,他能入侵旁人魂魄,那个会傀儡术的女人说的也不一定都是真的,可能被篡改过记忆。”
“那我搜魂看到的别人的记忆呢?”江岁宁想起了之前看到无渡他们背叛自己的画面,“我看到他们三个跟那个被我搜魂的是一伙的。”
“也不可信,只要是接触魂魄的,那就都别信。”
黄泉主表情严肃的叮嘱,“除了你们两个自己的记忆,其他所有人的记忆都不能轻信,今日过后,哪怕是我跟你们说什么,你们都得仔细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