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不好笑么
江十四办完正事回来明显感觉气氛不太对，而且是每个人看着都不对。
时溟一副要气死了的样子，他家主子看着表情挺糟心，应该是被谁惹到了，至于主子身边那个满身套路的……肉眼可见满脸期待。
这画面实在是有些诡异，他回来复命愣是没敢直接开口，先行了一礼看看自家主子的反应。
“十四，成了吗？”
江岁宁确实很糟心，都是无渡给闹腾的，但一说起正事他就精神了，因为要是这事成了，没意外的话就又有人可以让他揍一顿撒气了。
“主子，成倒是成了，就是……”十四看了一眼自己带去办事的那个长老，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他只骗成了其中一个，另一个七弦宗似乎与他有些冤仇，刚进门便将他扔出来了。”
“胡言乱语！”那长老怒喝一声，胡子都在抖，“老夫从未得罪七弦宗！是他们自己行事诡异，让老夫进门详谈却又翻脸不认人！”
正说着，被骗来的宗门已经到了，无渡自觉先把人给困住了，然后才看向江岁宁，“岁岁，据我所知，各宗门之间确实都要维持表面和气，若无什么深仇大恨，绝不会放人进门又给赶出来。”
他虽然不直接接触这些宗门，但正道那些表面功夫他还是知晓一二的，正道都要脸面，就算是小弟子登门都要以礼相待，更何况是德高望重的长老。
“那还真是这个七弦宗有问题？”江岁宁思索一番，“我记得这个宗门只收女子，我都没上门去闹过，满山门的姑娘，好像只有宗主养了几个男宠是男人。”
“确实如此。”
无渡亲口认证了他们魔界搜集到的情报，还多给提供了一些，“虽是满门女子，却毫不逊色其他几个宗门，平日里行事很是干脆利落，精通音律和阵法，最擅长以灵力入音律，杀人于无形。”
“那我要是打上门去……是不是不太好？”江岁宁指尖敲了敲椅子扶手，很是苦恼的模样，“请又请不来，直接打又太没礼貌，跟姑娘家太粗俗不合适，还是得带点礼物去。”
“你们正道的姑娘喜欢什么啊？”
他不光要给送礼，还问无渡应该送什么，把无渡都给问懵了，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脸都黑得没法看了，“岁岁，你觉得此事问我合适么？”
“合适啊，问你应该是最合适的了吧？”江岁宁礼貌微笑，“你说我把你送去，让你亲自动手清理门户，这个礼物是不是很好？”
反转来得太突然，无渡脸色都来不及变，就这么黑着脸僵住了，“我……我去？”
“对，你去走一趟，我在这守着，不然两个人都去了，这边出事了怎么办啊。”
无渡怀疑他又是想把自己支走，然后一个人去冒险做什么事，有了上回的经验，这回总算是有了防备，赶紧反驳，“我觉得一起去也可以，不是还有时溟在这守……”
“他不杀女人。”时溟的传音突然响在耳边，打断了他的话，“他没有娘，从来没见过，他怕……杀错。”
没人知道魔尊江余的生母是谁，有人说已经死了，也有人说被老魔尊始乱终弃后失踪了，总之生死不明，哪怕是面对面遇到，江岁宁也不会知道那个人是自己的生母。
所以他从来不对女人下手，修真界的女修向来驻颜有术，各个光看都是看不出年纪的，他怕杀错了自己的母亲。
这件事鲜有人知，如今这世上知道的，也就只剩下时溟了，连一直跟着他的江十四都不知道，只以为他是怜香惜玉。
无渡没说完的话卡在了嘴边，看着江岁宁的笑脸心里五味杂陈。
若是时溟不说，光看这个笑容，谁能想到背后会是这么心酸又让人心疼的原因。
江岁宁好像从来学不会展露伤口和示弱，什么事都自己忍住，不是伪装就是一脸无所谓，内心如何千疮百孔只有他自己知晓，脸上永远都是笑着的，慵懒的，嘲讽的，不屑的……全是让人看不出任何异常的笑容。
“可我不想跟岁岁分开。”
无渡话锋一转，没说任何大道理，把话说的相当直白，“就算是我清理门户，我也想让岁岁陪我一起，只陪我，不必岁岁动手。”
“或者，岁岁可以指使我，想让我杀谁我便杀谁。”
一个几百年都不露面的娘，若是真的活在世上，连亲儿子传出死讯的时候都不愿相认送最后一程，他不信这样的娘会爱这个儿子，更不信以江岁宁的性格，会愿意认这个娘。
他没直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若是江岁宁需要动手，他可以代劳。
老魔尊都参与了这件事，谁又能保证江岁宁的生母全然不知。
江岁宁自然是听懂了，甚至还先看了时溟一眼，用头发丝想都知道肯定是时溟传音说了什么，无渡才能知晓他的这个习惯。
但也只是看了一眼，没骂时溟，甚至还笑出了声，“有时候跟聪明人相处真没意思。”
无渡不疯的时候说话做事都太有分寸了，那个尺度掌握的特别好，不直说，但又让你明白，给你留足了体面，聪明体贴到让人想给一巴掌。
江岁宁不太喜欢这种感觉，因为像是有人温柔又强势的非要闯进他的世界里，根本不管他欢不欢迎，打乱他的处事准则。
他习惯一个人了，不太会应对这种情况，所以不喜欢，想逃避，偏偏无渡又不让他逃，追得太紧了，死缠烂打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