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献殷勤的目的太过明显,沈潇茗坐得离他远了些,划分出一段距离:“你以前对爷爷漠不关心。”
Andrew注意到她的疏离,收回手,情话张口就来:“你应该听说过‘爱屋及乌’这个词。”
实在不想和他有过多交流。
沈潇茗叫司机停在此处,打开车门:“到了,我先走了。”
她拿起包包,往小区里走,却在路灯昏暗的地方看见一处人影。
青年眸如漆夜,唇如薄峰,清瘦挺拔的身姿像一颗孕育在山间岩峰里的松柏,就是避开人间烟火的地方,弱嫩的树芽乍一看不起眼,再擡头,繁茂的盛状已是天壤之别。
沈潇茗惊讶:“……曲衍森?”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阴戾的表情,仿若乌云压入山峰,雾气化作一片黑纱,惊得鸟儿归巢、鱼儿潜水、万籁俱寂。
倒霉。
不会又被他看见了吧?
沈潇茗意识到运气不好,转而又想起什么,理直气壮地质问:“曲衍森,谁准许你在这里等我的?”他不说话,倒是让大小姐找到机会挖苦:“看见Andrew送我回家,你怎么还一副我出轨你捉奸的表情?”
曲衍森无视她的絮叨,默然地盯着她。
再来一万次,好像都是这样。
沈潇茗依旧选择Andrew。
他顺从过,隐忍过,也自我安慰过。
但他骗不过自己。
他介意透了。
所以他无法改变沈潇茗,便强行扭转这段关系。
可是,如愿了吗?
曲衍森从不是个欲望强烈的人,像他说的,既不贪恋大富大贵,也可以坦然拒绝高薪的offer,可只要有关沈潇茗的事,他就变得极不稳定,甚至想要更多。
他就是个卑鄙的人,装不出所谓的大度和淡然,自我欺骗地提出彼此冷静后,那个不冷静的反而是他。
所以当沈潇茗质问他:“是你自己说的到此为止,现在是做什么,自己打自己的脸吗?我告诉你,不论是Andrew还是其他男人送我回家,都不关你曲衍森的事。”
她挑衅的话语像一粒火种,丢进杂草堆里,曲衍森的心里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沈潇茗,我输了。”
曲衍森低哑呢喃,大步走来,捧住她的脸,吻了下去。
那张喋喋不休的嘴瞬间安静了。
吻如狂风暴雨,沈潇茗从未见过他如此不冷静的一面,唇舌和津液共融,口腔里的空气被掠夺,被迫地承受着他的占有。
“唔……”沈潇茗喘不过气,狠狠地咬了一口他胡作非为的舌头。
谁知这人如被下了降头,迫切地追她往后逃的舌尖,那点血腥味蔓延在口腔里,不如第一次接吻玫瑰酒的清香,味道却比任何一次刺激而强烈地充斥在鼻腔里。
她又去拧曲衍森的腰,趁着呼吸的间隙,喘息着问:“你今天发什么疯?”
后者不回答,只顾着吻她。
沈潇茗被吻得双腿发软,曲衍森便借由搂住她的腰,身体相贴的那一秒,吻被点燃,更加难舍难分。
然而,她感到脸上有一滴水,凉凉的,又热热的。
“……下雨了?”她迷迷糊糊地问。
睁眼,是青年晶莹的泪珠和意乱情迷的眸。
沈潇茗心骤然跳动,却又缩成一团,叫人酣畅,又叫人抽痛。
“你不是一直想问我为什么送你玫瑰吗?”他抚摸着她红肿的唇,鼻音浓而乱,眼泪簌簌地流,“因为老板说送红玫瑰代表‘我爱你,每一天’。”
我爱你,每一天。
如此炽热。
她忽然翘起嘴角:“那白玫瑰呢?”
“……”
时间很长,长得仿佛跨过了大西洋的时差。
沈潇茗以为听不到曲衍森的答案了,撅嘴说他无趣,正要转身离开。
“我正在努力。”
青年立马拉住她,眼慢慢擡起,好像在酝酿一场山雨欲来。
我足以与你相配。
我在努力向你靠拢。
潸然的瞬间,沈潇茗看见他红红的眼圈,又听见他的喟叹。
“沈潇茗,别欺负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