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筹备好了。”诗画抿唇,“但有一点,就是可能这些证据没有那么充分和有力,当初舒府做的很周全,奴婢没法找到最直接的证据,还请娘娘恕罪。”
“这不怪你,而且也不妨事。”文锦倒是仍旧笑着,甚至笑意更深,轻声道:“管他够不够充分呢,反正陛下有的是疑心,尤其是对舒家一事,他一向秉承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理念。”
文锦转过身边走边说:“让你去找证据也不是为了要多全面,只是有这样一个东西在,陛下就可以心安理得了。”
-
沈忆安快速赶回常乐宫后便听萧梦檀道:“我们也刚回来,十四在你殿中吃点心呢,去吧。”
她道了句“多谢”快速走进偏殿中将门关上。
她自己一个人习惯了,所以殿中从没有宫女伺候,萧慕初也并未让佩灵跟着一起进来,是以此刻殿中便只有她们二人。
听到开门声,萧慕初准备去拿点心的一瞬间收回,擡眼望向来人时便听对方说:“上次见到十四公主还是因为殿下过敏,后来我也没法再去锦春宫,又因急事出了宫,如今殿下可好全了?”
“早已痊愈,沈姑娘不必担心。”萧慕初笑道,“想必佩灵已经之前就按照我的吩咐同沈姑娘说明了一切,既然本就是我自己所为,我也自然拿捏好了分寸。”
她说着让沈忆安放心的话,可是后者听来心中却只有心疼和苦楚,快速眨了眨双眼才将心中情绪压抑住。
“六姐在途中已经同我说明白是沈姑娘找我前来常乐宫,说是有事情和我讲。”萧慕初又开口,“刚好我也很多话想和沈姑娘说,首先要问的一件事就是——”
她深吸了一口气:“那日春宴过后,你我在梅园相遇,沈姑娘想给我看的东西是不是脖颈上的平安扣?”
闻言,沈忆安心中突然有些激动,没有多言便直接从颈间取下一样小物件,正是对方口中的平安扣。
萧慕初一瞬间睁大双眼,心中同时一颤,立刻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对方跟前将平安扣拿过来仔细翻看,好半天才道:“真的是和母亲一模一样的平安扣,当时母亲说,这是外祖母去寺庙为她和姨母求来的。”
她又用指腹轻轻搓了搓那挂绳,语气间难掩激动:“确实,这挂绳也是母亲的绣法,她还说,因为平安扣戴于脖颈,被衣裳遮掩着较为隐蔽,她和妹妹也都不是招摇之人,所以除了信任之人不会知晓平安扣的存在,必要时也能……拿来当作一个作为相认的信物。”
话说到最后小姑娘已然有些哽咽,她年龄还小,自然无法很好的去克制自己的情绪,转瞬之间哽咽就变成了哭泣。
她擡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年轻姑娘,又仿佛在透过她去看自己的母亲,道:“……原来,沈姑娘真的是…是我的姨母……”
萧慕初声泪俱下,也听得沈忆安格外想落泪,但是她更能克制住情绪,因此只是红了眼眶,用力点头之后便蹲下身一下子将面前的小姑娘搂入怀中。
她鼻尖酸涩无比,轻声呢喃:“慕初……”
是她的外甥女,是阿姐唯一的女儿,是她亲自取的名字,是此刻在自己怀中不停掉眼泪的小姑娘。
沈忆安此刻抱着哭泣的萧慕初,又突然想起来之前阿姐的托梦,那时候,自己也是像这般扑进姐姐的怀抱里哭,而对方不明所以,只是一个劲儿地哄着自己,安慰着自己。
思及此,沈忆安抽出自己的手帕,轻轻拭去萧慕初的眼泪,像阿姐曾哄着自己一样眼下去哄着小女孩:“慕初不哭了,不哭了。”
沈忆安觉得有时候萧慕初这个孩子真的懂事得令人心疼,此时此刻他们二人终于得以相认,一瞬间自是情难自抑,她尚且因为自制力能忍住不哭,却也抵挡不住心头涌上来的难过和苦涩的情绪。
可萧慕初哪怕哭得止不住,还是有意识得去压制住哭声,避免让外头的人听见惹人生疑。
这其中不乏因为她是舒瑜的女儿,自然继承了舒瑜的聪慧和睿智,但是也肯定和舒瑜去世后她独自一人在景兰宫的遭遇脱不了干系。
可是此时看着萧慕初止不住眼泪的模样,她甚至不敢去想。
哄着逗着好一会儿,萧慕初的情绪也逐渐平复下来,沈忆安心里放松了点,道:“我先同慕初讲一件事,当初阿姐送出宫的岁兰,如今还活着。”
“岁兰她还活着?”闻言,萧慕初总算是笑了起来,“母亲说,那令人假死的毒很厉害,也会让人格外痛苦,她很担心岁兰撑不下去,可不得不将她送出去。”
“她差一点就撑不下去了,不过好在最后还是赶到了燕云山遇到了我师父,现在岁兰体内的毒素已经清除大半了,师父留在山上好生照料着,慕初不用担心。”沈忆安道。
萧慕初点点头,也觉得心里顿时轻松了些许。
沈忆安接着开口:“岁兰醒后同我讲清楚了大部分事情,以及杀害阿姐的凶手是谁,但阿姐不曾同她讲具体的阴谋,岁兰还说阿姐在禁足之后曾找过慕初说了许久的话,而且阿姐也跟她嘱咐说,如果我一朝入宫定要来找你。”
“所以慕初,你能将你所知道的,全都告诉姨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