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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回(2 / 2)

“所以说,顾行时的父母关系并不好?”她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碗,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开口问道。

“何止是不好,皇帝将他们接回去后三个月,就杀了这位发妻。”季尘摇了摇头,说道,“当年阿时藏在暗处,目睹了一切却没法出声。”

沈忆安听着瞪大眼睛,心里陡然一惊。

心里直说难怪,难怪上次拒桑草可以发挥出完全的威力,不仅是因为刚好赶上了顾行时母亲的忌日,还因为他曾经目睹了母亲被父亲所杀,这是他一生的阴影,自然可以让拒桑草发挥全部功效。

“冀王和冀王妃是当初先帝赐的婚,婚前两人甚至没见过对方,所以本就没什么感情,王妃的母族还是被夺了兵权的将门,先帝是何居心冀王清楚的很。”季尘叹了口气,“所以他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位指婚的王妃,婚后没多久就娶了侧妃,纳了妾室。”

“可阿时的母亲毕竟是正妃,在侧妃和妾室都生下子嗣的情况下,她如果一直没有孩子,只会在冀王府如履薄冰。”季尘垂下眼帘,似乎也想起了当年那个女子来,“所以才有了阿时。”

“阿时这个小孩,又聪明心思又细,他知道父亲不喜欢母亲,所以格外心疼母亲,见到她郁郁寡欢的时候也会着急。”他目光又落到沈忆安手中的琼浆雪梅羹上,继续道,“到后来他得知母亲喜欢喝这个甜羹,就特意去找外祖母学,学了好久才学会,每当母亲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做给她喝。”

“只是冀王妃死的那一日,阿时也给她做了一碗甜羹,可她倒死也没能喝一口。”

沈忆安一怔,旋即也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向她还未喝完的雪梅羹上,脑海中却突然回想起那日在乘风殿,顾行时醒了之后做了两晚甜羹,让她尝尝,在得知自己很喜欢之后少年笑得肆意的模样。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竟是因为在母亲走后,他鲜少动手做甜羹,然后那天又做了一次,给除了母亲以外的女子品尝,对方说很好喝很喜欢。

她突然觉得鼻尖有点酸,眼睛有点发涩。

又在这一个瞬间,想见一见顾行时。

季尘也是个很聪明的人,这会儿也看出来沈忆安因为这些事而牵动了情绪,于是想了个法子先转移她的注意力。

“说起来,阿时八岁就拜在我门下了,而师侄你是十岁才拜师妹为师的吧?这样算起来,你还得叫阿时一声师兄。”他道。

沈忆安:“……”

其实在得知顾行时和季尘的关系以后,她就突然明白了过来自己和对方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在,又听季尘讲述了顾行时的过往,她也终于明白过来为何之前看着顾行时练剑她会觉得有点熟悉。

因为对方的剑法是跟着大师伯学的,虽然学成之后又加入了自己的见解和独创,但是基础招式还是能看得出来,而自己跟着师父学习剑术也是师门所传,自然有相似之处。

不过这句“师兄”她打死都不会喊的。

就像自家师父所说,本来她叫季尘“师伯”都是给他面子,如今自然不会纡尊降贵地喊顾行时“师兄”。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辈分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倒让沈忆安感叹有些事情真是冥冥中早有注定。

她当初因为被萧梦檀看出来对萧慕初态度不同,因此胡乱编了一个小师妹出来当借口,倒是不曾想小师妹是没有的,如今却莫名其妙多了个师兄出来,还挺令人头大的。

轻啧了一声,沈忆安将最后一口已经冷掉的甜羹喝完,才说:“我不会叫的。”

季尘:“……”

说实话,他一瞬间在沈忆安身上看到了沈吟江的影子。

一想到自己师妹,他不自觉有点发怵,于是道:“好啦好啦,师伯就是顺口一提,叫不叫全看你心意,我总不会逼你叫。”

真的逼着沈忆安喊了这一声,回头让沈吟江知道之后不得直接将自己活剐了啊,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比较好。

听了这话,沈忆安狐疑地看他一眼,然后问:“顾行时现在人在哪?”

方才听了季尘的讲述,沈忆安也明白了那块玉佩的由来和名字,更明白了它的特殊含义,既然是以后让顾行时交给命定之人的,那她总不能霸占着不给对方。

虽然一瞬间她心里不知为何有点不太舒服,或许是因为自己曾经一眼就看中了这块玉佩,也或许是因为自己曾经把这块玉佩当作珍宝一般送给姐姐,但是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如此自私。

季尘愣了愣正要回答,两人就听见楼下传来不小的动静,似乎有很多人走了进来,热闹中又透着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