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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要祭奠死去的人(2 / 2)

苍耳在真理院花了太多钱,引起了银商行的注意。

钱越来越不够用,银商行现在由严尚立掌管。

严尚立、沈东鹏、秋晨晖聚集在执事大厅,跟执事就钱不够这个事展开讨论。

那就叫制造局多印钞票。印多了更不够用。怎么会?生产不够,现在生产力最好的是真理院。人越来越少,听说有人往外面跑。外面跑,不怕死吗?有个谣言,流传很久了。谣言久了也成真了,谣言怎么能信。就是有人信。抓起来。抓不了,边境管理站都空了不少。这像什么样子,想个办法。

是的,得想个办法。听说那里什么都有,除了真理院。那里由两个大圣统领,总共四十三个镇,镇与镇相连,中间是种满农作物的丰茂田地。

真理院?胡同大街的真理院由金家打理,听说金家最近赚了很多钱。有镇子那边来的人?那就好办了。

没有撬不倒的墙,是人就有弱点。说这话的是沈东鹏。

沈东鹏调派人员,要求加强边境地监管,说是要提防外敌入侵。域里一时如临大敌。

沈东鹏料事如神,果然有人入侵,从镇子那头来的人,那里面有些人在胡同大街出现过。

迅速地,沈东鹏集结牛头马面,沈东鹏指向哪里,牛头马面就冲向哪里,牛头马面齐声高呼,元首是我们的父亲和灵魂。

黑乌鸦飞向塔楼,带去战争的讯息:二十三个镇联合组成一支军队进攻了域。

紧接着,域派出两个使者,向远方的城镇递交了宣战书。

听到战败的消息,参与战争的城镇,那里的人们,脸上普遍呈现一种奇怪的表情,仇恨与痛苦并存,既有失去家人、朋友的真切痛苦,还有他们与域之间存在的一种紧密联系,这种联系起了重要作用,加深了他们的软弱无能之感,也加深了他们的仇恨。

所有城镇的执政官、立法院院长来到塔楼,重明坚持,发起这场争端的人要接受中心立法院的问询,没有人可自行决定,拉所有人拖入一场以生命为代价的战争。

有执政官暴跳如雷,祂们憎恨域里的人。他们没有忘记过去的生活,如今多舒适,过去就多痛苦。没有现在,他们感受不到过去的屈辱,他们闪烁的意识、彻底绝望的生存空间,驱使他们来到这里,他们重新发现一切,他们得救了,没死,活下来了,他们从没忘记过去的切身体验,那丝火星压在心底,一点就着。

关宏没穿制服,而是穿着一身宽松的工装马甲,她走进中心二室,裤管晃来晃去。

她解释,脱离域那种对生命尊严的野蛮践踏和那种规定奴仆制、下等公民的律法,固然是生为人的勇气,不过当初创建这个世界的人,来自山林、旷野,存着一种简单朴素的愿望,希望每个人都活得有趣点。如果有人破坏这点有趣,重新构造一个让人恐惧、压抑的空间,使人彼此憎恨、怀疑,那么这人必遭天谴。

在他活着的时候受到惩罚。关宏最后补充一句,然后露出一脸迷人的微笑。

重明清楚关宏想做什么,她反对这种做法,她说服不了她,她并没试图阻止她。她犹豫不定地在中心花园来回踱步,最终,她走进音乐喷泉,苍耳站在里面等着她。

这段时间是多么的漫长,难以想象。

“执政官。”

“重明,我,苍耳。”

“你现在是执政官。”

“那种日子,你也知道,他们都是自愿的。”

苍耳两眼放光,望着重明,他暗自兴奋。他不觉得这是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死几个人而已,以前,都死习惯了。重明身上有种东西很吸引他,散发着肉香,诱惑着他,令他憧憬一场美妙的□□。

重明对上他的目光,一脸严肃冷峻,脸上和目光中透露出无声的冷漠,这种自信冷静更加激发苍耳内心燃烧的欲望,显然,他不能吻她,不能扑上去和她□□,这只是一个充满自我想象的双人舞。

重明明白了,有那么一刻,她感到悲哀,去柴火鸡食铺的路上,她仿佛穿过一条幽暗的隧道,隧道连接着过去和现在,两边都沐浴风雨和阳光,只是曾经风景中的人不再执迷于赶风。

黑荆喊了她一声,她回过神,黑荆招呼她吃完柴火鸡再走,重明要黑荆离开这里,黑荆问为什么,重明没有解释,她回答黑荆,“这里要祭奠死去的人,黑荆。”

黑荆惊讶地擡头看着她,她站起身,一言不发地伸出手,她们握了握手。重明想起关宏经常哼的那个曲调,她沿着挂满麦穗的农田继续走,天上飘着白云,她感到一丝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