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院以为能等到一位大人物,他们盛装以待,正等着三姐的到来,没想到等来的是失望、愤怒、不满。
大赵、刘、李、小赵、朱、金家联合书文,诉告执事严重失职,使刀坊疏于管制,他们提议,罢免执事,以儆效尤。
对于这个提议,反对者不少,支持的更多,众人跃跃欲试,期望大展身手。
执事坐在案头,沉默不语,提议的副本已经送至审判室,裁判官将提交长老和祭司,他们等长老和祭司的定夺。
如果长老和祭司同意了,该怎么办?
祂们会同意吗?
沈东鹏刚从四眼井回来,他去见了乐桥父亲,和聪明人说话真的很省事。此刻,沈东鹏神采飞扬、斗志昂扬,裁判官拿着文书进来了,沈东鹏接过文书,呈交长老。
从外形来看,长老跟路边的老头子没多少区别,干瘪苍老,他在域里颇具声望,实际上,早已不承担任何具体事务工作,现在,他在域里的首要角色是起一个精神寄托的作用,当然,只要还存在长老这个职务,域里很多事务必要流程的最终一步,都需要长老点头同意,尤其这个当口,域里急需重整的时候。
沈东鹏恭恭敬敬地把文书递给长老之后,就自觉退到门后,他在等一场好戏。
一群牛头马面列步进入中子屋,一左一右,一个牛头人,一个马面人,围住长老,长老镇定自若,保持固有的姿势,他微微擡头,扫了一眼进来的牛头马面,说道,“执事派你们来的?。”那声音好像从鼻子中发出。
牛头马面不会说话,只会做事,他们作为护卫,抓人、杀人。
长老的话音刚落,中子屋前堂洒了一地的血,电光火石之间,中子屋的墙面像冰块一样极速融化,融化的流体汇聚成人形,来不及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中子屋的牛头马面便都全部倒下了。
回忆突然出现,沈东鹏想起这些墙壁中的人,他一时得意,忘了这事。长老的目光朝向沈东鹏,好像穿过他看向远方,他要沈东鹏去执事大厅传个口讯,罢免提议将不会通过,两名候选执事的事情宜加快进度。
沈东鹏感到一阵寒意,他收起内心的慌乱,不急不忙地去送口信,秋晨晖抱着布偶猫坐在门廊边,她回头看见鲜血慢慢地渗入地面,消失了,不见了,掉落一地的牛头马面空壳,就像蝉脱壳一样,空留一个壳在树上。
执事吩咐秋晨晖把这些牛头马面的空壳送到执事大厅,并让她传话给执事,好好收着,丢了一个就没得补了。
秋晨晖默默地收拾地上的牛头马面壳,她在域里交了很多朋友,奥艺室的狗,都是她的朋友,她一声呼叫,一群狗从奥艺室飞奔到中子屋,它们衔着牛头马面壳,秋晨晖走在最前头,一群狗跟在后面,有的狗,擡起前脚,像人一样两条腿走路。
那不是长老的信使吗,什么时候又是养狗队长了,严尚立从刀坊出来,他大步迈向秋晨晖,“莫非这就是乐桥说的那些会说人话的狗?”
“狗会不会说人话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人会说狗话。”
“秋晨晖,你骂人。”
“谁骂人呢,狗骂人呢,还是人骂人。”
“跟你说。”严尚立瞧了眼那群狗,压低声音,想着又觉得很好笑,不觉提高嗓门,“这个刀坊不是空出来了,说是说,这产业归属赵家,实际上,也没什么明确的依据,我跟乐桥提议,想要就竞标,价高者得。”
“赵家同意?”
“不同意也让他同意。乐桥说,如果有人联名,向执事提起申请,只要执事、长老、祭司通过,程序上,一点问题没有。”
“这不是更热闹了。”
“当然,我也想通了,我也要创造一个自己的世界。我们来,不就是为了热闹点。”
“你这么享受,我也为你开心。”
“当下才是活着,其它都是狗屁。”严尚立哈哈大笑。
这时,一只狗四脚离地,冲严尚立撞去,严尚立倾靠在秋晨晖身上,秋晨晖跌跌撞撞,两人勉强站稳。
秋晨晖笑道,以后不许猫呀狗呀的骂人,看吧,狗生气了。
秋晨晖去执事大厅,她一路畅通无阻,六执事列席端坐,狗顺次把牛头马面壳摆成一排,整齐地放在执事面前。六个执事,年纪最大的看起来和长老差不多,年纪最轻的跟沈东鹏差不多。
两名执事的无故死亡,激发了很多人的灵感,其中包括执事,他们采取了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行动,他们以为毫无纰漏、胜券在握,结果上,他们胜利了,事实上,他们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