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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3(2 / 2)

沈郁泽原本就没睡实,眼下被打扰,长睫动了动,缓慢地睁开眸,茫然向外投去视线。

白初晨收手,在他身边坐下。

看清是谁,沈郁泽重新阖眸,手臂同时习惯性地擡起,牵住白初晨的手腕,之后开口,声音偏带沙哑:“怎么样,想买的都买到了吗?”

白初晨把背包从胸前摘下,往前一递,示意他掂掂背包的份量。

沈郁泽伸手照做,掂了掂,却道:“不重。”

白初晨瞬间失语:“我买的是宝石,宝石!按克拉称重的,又不是买秤砣,要论斤称。”

沈郁泽顺着她道:“好好,是宝石,辛苦这么久,放买够了吗?”

白初晨感慨:“刚刚大出血了一把,我选品时看到有排展柜里放着不少无烧粉色蓝宝石,不是全净的,但火彩很好,价格不是很友好,要两千多美金一克拉,最后我咬牙买下三克拉,啧啧。”

沈郁泽目光向上擡起,盯在她洁白整齐的齿上,说道:“还好,不贵。不至于咬坏我们这么漂亮的牙齿。”

白初晨:“……”

沈郁泽又问:“其他的呢,都还合心意吗?”

白初晨回:“我暂时想到的设计灵感不多,所需原材都买齐了。先前不是答应姑姑要给她设计一款别具新意的胸针嘛,我左思右想,有两个点子:选择一是穗花胸针,镶黄碧玺与绿色沙弗莱,内敛低调,象征智慧。另外的想法是设计一款斗鱼胸针,鱼鳞鱼鳍都用白欧泊片装饰,头部镶嵌钻石,通体光泽流转,成品一定美得如童话一般。你觉得这两个灵感,哪个更好些?”

沈郁泽认真思吟一番,给予意见道:“听起来都不错,如果是我,我会选斗鱼那款,至于姑姑的审美眼光,或许会更偏爱风格内敛些的低调物件。”

白初晨:“跟我想的一样,那就决定送姑姑穗花款式的胸针吧,但斗鱼那款我也会做,到时做好不如送给小妹。”

她指的是沈郁泽二叔家的堂妹,沈安安。

有时送礼也要讲究一些人情世故的,虽然是姑姑主动开的口,但送礼时还是兼顾周到比较好,若送给姑姑的胸针恰巧出现在家庭聚餐的场合里,又正好成为话题,那没收到礼物的人话都插不上,到时心头难免会生轻微的异感。

二婶平时装扮朴素,一副学究模样,胸针想必不是她所需之物,所以送给她的女儿沈安安,既顾及周全,也叫胸针拥有了能欣赏它的主人。

沈郁泽心细如发,一听就知白初晨所想,他指腹微动,蹭了蹭她的手腕,开口道:“我家人都是好相处的秉性,就算你不准备安安那份,只给姑姑礼物,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白初晨笑笑,同样搭手在他手背上,回说:“我知道的,不过多备一份只是顺手的事,反正要做直播内容的。再说,我与安安格外聊得来,这回也是真心想送她礼物。”

看到她眉眼间是轻松之色,沈郁泽不再多说什么。

沙发后面侧墙上的石英钟指到正点,发出闷闷的三声响,周遭人群渐散,一些位置边缘的摊位甚至已经开始准备装箱收货了。

沈郁泽收回目光,开口说:“展会结束后,晚宴要不要参与?”

白初晨提前做好功课,当然知道展会的历年传统,往往在最后一日,主办方会邀请商贾名流参加当晚的晚宴。

如果说参与展会是进入第一道筛选的门槛,那么晚宴的大门无疑是更为严苛的第二道。

白初晨实在疲惫,想了想,摇头婉拒道:“参加晚宴的确有拓展丰广人脉的机会,但今天我实在没有应酬的力气了,更懒得再去陪着笑脸牵线搭桥,我后脚跟疼,脚掌也磨得痛,现在只想快点投进酒店大床的温暖怀抱里。”

沈郁泽微微倾身,凑近她,反问一句:“确认是酒店大床的怀抱?”

他的气息像是一根无形的火柴,将周围的干燥因子全部点燃,一声声暴烈响动里,白初晨呼吸不自觉屏住。

沈郁泽轻笑着,眸底深谙,不过嘴上逗逗她也就作罢,他整理衣衫起身,顺手拿起沙发座位上的战利品背包,随后揽上她的腰,擡步往展厅外面走。

“听你的,回酒店。”

“要和那边说一声吗?”

正巧合,她话音刚落,沈郁泽的手机响起,见沈郁泽的眼神示意,她猜到来电之人就是邀请他们参与晚宴的伙伴。

电话接通,开头是简单寒暄,走完客套流程,沈郁泽含笑婉拒了对方的邀请盛情。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在询问他不去的缘由,毕竟从事珠宝行业,这样的场合,错过可惜。

沈郁泽玩笑口吻回应:“抱歉,是我女友有些黏人。”

语气听起来是无奈的,可口吻中掩藏不住的隐隐得意的意味,聪明人一听就能察觉——哦,眼下是在暗秀!

站在沈郁泽身侧的白初晨,闻言也是一瞬竖起耳朵,耳尖更陡然红热。

黏人?

她哪有……

她不信先生找不到其他可用的合适说辞。

电话挂断后,白初晨立刻怨懑地瞪过去,出声不满道:“谁让你找这样的借口?”

沈郁泽问:“不好吗?”

白初晨严肃:“非常不好,人家会产生联想的!”

沈郁泽唇角弯扬,眉目温和,好说话地答应道:“嗯,下次我不这样说。”

知错就改的态度还算可以,白初晨轻咳一声,缓了僵硬的脸色,勉强不与他计较。

可沈郁泽话未说完,他抿了下唇,继而补充道:“我便说,黏人的是我,将你摘个干干净净。”

白初晨沉默了下,攥着拳头气闷道:“两个说法哪有区别,都不正经,容易叫人想入非非,你故意的。”

“他们想什么?”

“你黏着我想做什么?”

小姑娘脑袋转得灵活,口齿反驳得也快,沈郁泽闻言,哂笑未语,揽着人继续往外走。

两人停步到路边,沈郁泽伸手拦下一辆的士,上车时,他扶着她腰,顺势倾压在她耳边道了句:“随便他们如何想,是是非非的,不必在意。”

白初晨挨近车窗,声音闷闷:“我在意。”

沈郁泽上车坐好,挨近她,挑眉问:“因为要维持矜持的人设?”

白初晨瘪嘴:“因为,害羞。”

实在可爱得要命。

沈郁泽啧了下唇,顾忌还在公车上,并未有过分的亲昵举动,他只歪身凑近,贴耳轻语哄了哄她,又再次依言保证不再胡说乱说。

白初晨勉强饶了他。

车里放着节奏缓和的泰语歌曲,两人在轻惬的背景音里低声闲聊着。

没一会儿功夫,白初晨眼皮沉得厉害,困倦袭来,回复得越来越迟钝缓慢。

傍晚的道路有些拥堵,等待红绿灯的间隙里,她不知不觉彻底阖上眸,歪头靠着沈郁泽的肩膀安稳睡了过去,睡得还很香熟。

原本到达酒店只需半小时的车程,最后艰难堵到五十分钟才到。

车子停下,熟悉的霓虹招牌就在不远处,沈郁泽支付车费,又给了小费,之后擡手轻轻推了下白初晨的肩膀,尝试把人叫醒。

白初晨睡眼惺忪睁开眸,模样茫然发懵,喃喃道:“到了吗?”

沈郁泽点头,轻笑着发问:“还没醒盹,要不要抱你下车?”

他又逗她。

白初晨失语,擡手往他肩膀上打了一拳,她自己觉得用力,可被打者却觉力道微乎其微。

打完人,白初晨转身动作麻利地打开自己这边的车门,迈开步子朝酒店门口走。

沈郁泽跟随其后,帮忙提拿着包。

……

出去一趟,风尘仆仆。

进门后,白初晨顾不上洗澡,只把身上沾汗的衣服脱下来,换了条轻薄的吊带睡裙儿,之后扑倒在床上,准备闭眼就睡。

沈郁泽体贴帮她调节了空调温度,又去浴室洗了条毛巾出来,递给白初晨擦脸用,之后也脱衣躺上床,陪着她安枕休歇。

空调的温度是清凉适宜的,然而身后人的胸膛却炽热且火烫。

白初晨的困意慢慢被烫烧干净,周围一切躁动的因子都在舞动沸腾。

横在她腰上的那一只大手缓慢上移,将她柔软拖住,白初晨呼吸一紧,眼睛下意识睁开,她眸光晶莹,水朦朦的,瞳孔前好似氤氲着一层雾气,是模糊的,洇湿的,不可言说的。

风雨侵袭,雷电交加,啪啪作响。

柔软白皙的一截小臂伸出棉被之外,颤动同时,脚尖也在用力地紧蜷。

不止这些。

隔壁房间,声响喧嚣,一片嘈乱,显然不是寻常的动静,甚至连有几个人都难以确认。

两人心头浮起相似的猜想,不必言语道明。

沈郁泽额前浸出细密的汗水,他喘着粗气,附在白初晨耳旁,无奈言声:“真是疯狂糜幻的国度。”

白初晨吸鼻,环着沈郁泽的脖颈,被颠得声音软湿湿道:“我,我想回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