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姨嘴唇抿了抿,顾量甚多,还拿不定主意。
白初晨见状上前一步,对着李阿姨温声劝道:“阿姨就别推辞了,刚刚我与郁泽打赌,赌定你赢,原以为胜券在握,结果没想到反倒输给他五百块钱。阿姨可别叫我这钱白输了,若你真的跟国宴大师进阶了做菜手艺,回来后还不是能轻轻松松赢过他。”
李阿姨不知还有这茬事,问道:“你们还定了赌局啊?”
白初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她指向沈郁泽,把自己推脱得干净:“都是他的主意,他非说自己有把握,坚持与我赌。”
老爷子看向白初晨,面目慈和地接过话来:“如此说来,岂不是也要怪我了,我这嘴巴一张一合,就叫丫头轻易输了钱。”
白初晨也是嘴甜得很,回复道:“没关系爷爷,现在输了,之后赢回来就是,等李阿姨听了我的劝,跟国宴大师完成学习交流后,咱们要他们再比一比,到时候我还要押注在李阿姨身上。”
老爷子也想加入赌局,想了想问:“那到时还是由我来尝,输赢由我来定?”
白初晨想也没想肯定回:“自然啊,您来当裁判才最有公信力嘛。”
看来押注的事儿是不能想了,老爷子佯作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这样我可有压力,万一又害你输钱,岂不是亏上加亏了?”
白初晨看向沈郁泽,眸光瞥过又很快收回:“郁泽跟我说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这话倒对。”老爷子故意逗她,“那亏钱也不恼?”
白初晨举手保证:“绝对不恼。”
老爷子笑笑,看向李阿姨交代:“既然如此,你就去吧,不用有旁的顾虑。”
话说到这儿,李阿姨也算彻底放心下来。
她面带激动喜色,高兴地眯起眼睛应声说:“好,待我跟洪师傅学到精髓,保准回来给您准备新菜品。”
沈老爷子端起茶杯喝了口润桑,放下后,开怀应说:“国宴大师的名号,一般人可端不起,可见人家是有真本事的,等你厨艺精进更上一层楼了,就快些回家,到时我把松山和澜雨他们一同叫回来聚餐,如此,我们也算间接享受到国宴待遇了是不是?”
李阿姨被捧得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她微微垂首,尽力忍着脸红的那股劲,弯腰把几上那两盘被老爷子尝过的菜碟收拾到托盘上,起身端出客厅。
这么晚了,尝尝可以,多食不宜。
她照顾着老爷子的日常饮食,这个主意还是能拿定的。
……
李阿姨走后,屋外响起几道闷闷的雷闪,风声也猎猎而起。
老爷子侧首冲窗外看了看,察觉雨势,开口说道:“这么晚了,又将要下雨,今晚你们就别回了,留在老宅住一宿吧。”
白初晨面色闪过些许的为难,觉得留下还是有诸多不便,她看向沈郁泽,听他拿主意。
沈郁泽想了想,开口道:“也好,不过明天上午我公司有事,可能要早些离开,走时我们就不跟您打招呼了。”
沈老爷子从沙发上起身,也准备往自己卧室走,与沈郁泽擦身时,他开口道:“你们走你们的就行。客房都是干净的,你带着晨丫头过去吧。”
时候确实不早,三人在客厅分开。
老爷子去了一楼的主卧,沈郁泽则领着白初晨迈步上了二楼。
两人从二楼楼梯口拐出去,左转没走两步路,沈郁泽便驻足在一扇木门前,示意她来开。
白初晨擡眼看他,问道:“这是客房吗?”
沈郁泽摇摇头,手落在门把手上,虚搭未用力:“不是,是我的房间。”
白初晨眸色闪动了下,推他肩膀,不想进去,但她那点力气哪撼动得了眼前这堵肉壁。
昏黄暗调的壁灯照在白初晨卷翘的眼睫上,打下一片淡淡的翳,柔和的光线将她俏丽的面庞衬得格外柔美,她眼光偏了偏,为难开口:“这是在爷爷家,我不进去了,你领我去客房吧,或者你指引一下方向,我自己过去。”
沈郁泽没回复,却配合地往后退开半步,隔开两人的距离。
男性灼热的气息退散,白初晨悄悄松下一口气,正准备开口询问客房的具体方向,却猝不及防被他反手拉住手腕。
她一惊,目露愕然。
沈郁泽深意笑笑,带动她扶住门把手,往下一拉,再往前推,门一下被从外打开。
白初晨没往里面看,轻挣着力想从他怀里抽身,及时闪避开。
可沈郁泽眼疾手快扶上她的腰肢,稳稳势力,阻拦开口:“别闹,影响爷爷休息。”
白初晨瞪着他,尽量将音量控制住:“我看是你一点儿没有顾忌。”
沈郁泽没有反驳,他唇角含笑,一步一步往前逼近,白初晨没有办法,慌慌张张,只得被迫后退,且要配合着他前进的步伐节奏。
两人从门口,一路相挨着退到窗沿边,意浓情切对望间,窗外的雨势忽的完全起来了。
雨点散落,不再是淅淅沥沥,而是倾盆瓢泼,拍打在玻璃窗上,显得格外响,风的呼号声也叫人难以忽略,这样恶劣的天气,很适合避雨依偎进温暖的小窝。
一道惊雷乍起,闪电打亮天际,也照亮了未开灯的室内里白初晨的脸颊。
沈郁泽趁机靠近她,下巴几乎挨上她的脖颈,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他问道:“雷声这么大,一个人睡不害怕?”
白初晨看看窗外的雨幕,神容有些迟疑。
她没有开口,沈郁泽便乘胜追击道:“那当是我害怕,留下来陪我吧,好不好,初初。”
白初晨不是不愿与他共处一室,同床共枕,而是担忧自己第一次留宿老宅就进沈郁泽的房间会不合礼数,何况方才爷爷走前留话,要沈郁泽领她去客房休息,既如此,若她再不矜持克己,会不会显得轻浮,又会不会给长辈留下不懂事的印象。
怀着这样的顾虑,白初晨抿抿唇,没有立刻答应。
沈郁泽的目光深情而蛊惑,再对视下去,说不定她真的会动摇。
于是白初晨匆忙错目,口吻坚持道:“我还是去客房住吧,爷爷和李阿姨都在家里,客房有没有住过人实在太明显了。我们都安分点,等明日回家,你想如何胡闹我都不再说一个‘不’字了,行不行?”
这话是给了甜头的,并且对沈郁泽而言,更具一定吸引力。
但他眼前就有欲望,真实且强烈,如果不及时纾解,眼前这一关都难过,何谈之后如何。
他行事准则一向如此,如果将大葡萄和小葡萄同时摆在他眼前,他不会琢磨先苦后甜那一套,而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先吃大葡萄,把好的甜的先占下来,不然谁知道后面还有没有当时的胃口。
沈郁泽将目光定在白初晨微浮赭红的面颊上,眸底一片幽深。
他眼睑稍敛,一反常态松了手,不再将她围困在窗沿角落,也不再限制她的走动自由。
白初晨不知他什么用意,一时只先观察,没有别的反应。
沈郁泽开口道:“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客房。”
白初晨松了口气,他能自己想通,有所顾忌与收敛就好。
“客房也在二楼吗?”白初晨边跟着往外走,边打听问道。
沈郁泽回道:“是,一楼也有客房,不过爷爷住在一楼,你在楼上活动大概更方便些,楼上那间离我房间不远,就在前面。”
两人说着已经走到了。
沈郁泽体贴为她开门,又打开灯,示意她看屋内的摆设与物件,询问她有没有缺少的。
白初晨环视一圈,大致看了看,抽屉里洗漱用品齐全,毛巾和浴巾都是一次性的,并且还自带卫生间,方便起夜,她十分满意。
“没有缺的,都很完备。”
沈郁泽点点头,迈步往外走,白初晨以为他不做停留,要直接回他自己的房间去,便跟随过去相送。
然而,他手搭门把手上不是准备出门,而是反手将房门紧闭,又拽过她的胳膊,用力将她按在冷硬的门板上压着伏身亲吻。
白初晨反应不及,唇瓣微张,被他轻易撬开防线,长驱直入,来回扫荡。
“唔唔……”
“你怕家里其他人发现你没留宿在客房,那我们就把证据留全。放心宝贝儿,待明早,我会回去把我房间故意弄乱,任谁也不会怀疑我们同过房。”
他早把说辞全都提前想好,环环相扣地给她设套。
白初晨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再次上了他的当,气恼哼声,当即叱道:“卑鄙无耻,你既这么早就有了主意,刚刚何必一直演戏欺骗我。”
“怎么会是欺骗呢?”沈郁泽轻轻吮吸她的脖颈,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动情同时,话音更不自觉地转而温柔,“初初,我舍不得与你分开,更不习惯,你不在我身边,我大概会睡不着。”
白初晨才不信他的花言巧语,故意哄人,反驳道:“你在你自己家怎么会睡不着,该因为认床而失眠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沈郁泽的语调平缓而温和:“你能接受因为认床而失眠的说法,怎么就不信我会因为认人而入睡艰难?初初,影响我的是你。”
白初晨抿抿唇,眼光流动,哼人时实在显得娇媚:“你可别给我乱甩锅。”
沈郁泽:“只是言述事实。”
两人在言语上没能争辩出个结果来,沈郁泽又向来比她强势得多,于是白初晨最终还是没有办法,松口勉强接受了与他同床。
提前立规矩的想法是天真的,白初晨太了解他,故而为了避免浪费口舌,她提都不主动提。
客房的床铺是标准双人床的尺寸,两人躺在上面刚刚好,空间足够,可沈郁泽坚持要挨上她,收臂搭腰,紧紧环搂。
若只是保持这样的睡姿,本本分分,阖目安眠,白初晨还能接受。
可沈郁泽挨着她突然起势明显,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接触,白初晨面露慌乱。
老宅里不会预备那东西,没有措施,沈郁泽自觉掣肘,这般情况下,他当然不会无所收敛,毫不顾忌地对她乱来。他浅尝辄止,磨蹭尝甜头,可就白初晨感受而言,只觉更加折磨。
“这样你能好受?”
“难受。”
“那你……”
“我愿意自作自受。”
好个自作自受。
窗外,树欲静而风不止,雨帘缥缈,夜色深浓,雷声已经不再。
而此刻屋内,温度逐升,环绕禁忌花园边缘的试探,一方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