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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chapter71(2 / 2)

过去五六分钟,终于看到山上搜救人员的影子,他们擡着担架缓慢下山,细数一共有五个担架,代表连撞事故的发生一共殃及到了五个人。

真是倒霉。

不少雪友感叹,顺便责骂新人。

白初晨不被身边嘈声打扰,目光紧盯着前方。

第一个担架下来,上面躺着一个姑娘,第二个第三个担架上都是男生,但衣着的是蓝色雪服,明显不是沈郁泽,第四个担架上还是位姑娘,只剩最后一个。

白初晨心头稍安,等最后一个担架入目,伤者横臂露出的灰色衣角乍眼,白初晨看了,心跳瞬间从缓变急。

她慌乱奔上前,着急向管理人员告知,担架上躺着的是她朋友。

可管理人员一视同仁,不放任何人上去影响救援队的节奏,不管是亲是友,都必须在警戒线外等。

上一次体会到这样煎熬焦灼的感受,还是知闻奶奶摔倒的消息。

白初晨也是在这一瞬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沈郁泽在她心里的位置,早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更重要。

担架终于临近警戒线,白初晨正要焦急奔过去,手腕忽的被人从后拉扯住。

可她太着急了,头也不回就大力挣脱,根本不管不顾。

“初初,我在这儿。”身后的人突然出声。

眼前是一片混乱的景象,伤者真正的家属蜂拥而上,有哭有骂。

而叫白初晨真切惦记的人,此刻并没有脆弱躺在担架上。

她猛地回身,与沈郁泽目光相对,看他健全地站在自己身后。

情绪压抑不住,她冲动上前,伸手环住沈郁泽的脖颈,扑给他一个用力的拥抱。

沈郁泽后退缓了半步,将她接得稳稳的。

他猜到什么,问:“你以为受伤的是我?”

白初晨声音很闷:“你做事向来激进,谁知道学滑雪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风格。”

沈郁泽轻轻抚着她的背:“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有时看似激进,实际都在我掌握中。至于滑雪……刚刚我试了几次,感觉确实没什么天赋,我自己玩得无趣,索性回大厅休息,但没想到会无意间看到你跑向人群中,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赶紧重穿装备跟了过来。”

白初晨心头积压的一口气慢慢舒出来。

两人拥在援救的人群里,实在显得突兀,白初晨平静过后,主动拉着沈郁泽走到一旁。

她说:“没有天赋就算了,可选的运动那么多,我们可以一起练别的。”

沈郁泽看着她,确认问:“我们?”

白初晨没有否认。

沈郁泽笑着重新搂住她,角落里,避过路人的目光,白初晨同样无顾忌,伸臂回抱过去。

两人身上都穿着厚重的雪服,相拥的姿势显得有些笨拙,但两人同样用力,很用力,皆是珍视眼前这一瞬双方心扉敞开的来之不易。

沈郁泽问她:“那我们一起学什么?”

白初晨想了想,认真提议:“可以学网球,或者是游泳。”

沈郁泽思索了下:“如果在这里面二选一,我选游泳。”

白初晨问:“你会游?”

沈郁泽唇角勾起的弧度更明显:“从初中开始,同龄圈层里就没有人能超得过我的速度,我有把握可以教会你,正好会所里就有私人泳池,到时候我们私下一对一教学。”

白初晨面色不自觉异样了瞬,听他说完,她脑海里莫名闪过些少儿不宜的教学画面。

她吓了一跳,赶紧驱散,声音支支吾吾:“我……我觉得还是学网球吧。”

沈郁泽挑眉问:“为什么?”

白初晨不回答。

沈郁泽笑意更深。

他不再追问,将下巴轻压在白初晨头顶,声音透着愉悦:“初初,我很高兴。”

白初晨低头埋进他厚实的雪服里,声音很轻:“嗯。”

不必有再多的言语。

两人心意相通,她知他所想,他明她所念。

雪山脚下,银色裹素,沈郁泽挡着背后的风霜,缱绻地对她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到最后,他轻吻上她的耳朵,郑重又深情地道了一句:“我爱你。”

白初晨眼眶微微湿润。

这一刻,她认清自己的真心,也接受自己的真心。

……

白初晨到食堂跟奶奶知会了一声,说自己想回家直播一会儿。

老太太当然不拦,对她道:“晚上你自己弄点儿吃的吧,张经理提议,傍晚下班后员工们在食堂聚个餐,我可能要晚回家一会儿。”

白初晨掩饰住心虚,语气尽量如常:“那晚上我来接您?”

老太太拂手:“不用,我和老刘老赵她们都一起顺路的。”

白初晨点点头:“好。”

出了雪场,她独行回家,步行到离家最近的一个巷口转角处,轻咳一声,但脚步没停。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暗隅里现身,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两人装作不熟。

院门打开,关闭上锁。

白初晨大胆领着沈郁泽回了家。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白初晨的卧室里,卧室面积不大,容纳两个人,尤其沈郁泽这样的身量,显得有些狭仄。

沈郁泽也有感觉,他挪步走到窗前,拉上窗帘,从口袋里套出刚买来的套,打开包装,取出两三个扔到床上,又把剩下的明晃晃放她书桌上。

白初晨脸色浮红,佯作嗔怪模样瞪向他:“一会你全部带走。”

沈郁泽上前将人拦腰,把她压到床上,起势很强:“放心,剩不了。”

白初晨平时一个人睡一米五的床铺,舒舒服服,宽宽敞敞,而眼下两人挤在一起,沈郁泽占上三分之二的位置,不仅将她挤到了边缘,还扯着她小腿不停往里推进,试图占据更多,白初晨红着眼眶控诉他的强盗行径,可谴责无用,抗议无效。

混着她的哭声,朵问:“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白初晨脑袋一片混沌,回复茫然:“忘记什么?”

沈郁泽说话奇怪,提醒她,却又不完全提醒:“自己想。”

话是这么说,可沈郁泽根本不给她分心的机会,说完直接翻身而上,压着她更凶更狠地欺入。

拆了第二个,又拆第三个。

白初晨大汗淋漓,头发凌乱糊在前额,她注意着墙上钟表的时间,生怕奶奶提前回来,撞见两人的不堪情态。

“快结束吧……”

“还早。”

还早什么!

白初晨咬着唇,忐忑推拒,颤巍巍与他商量道:“我们循序渐进,不能刚和好就这样。”

沈郁泽笑了:“是刚和好。作为女友,你现在不是更有义务帮我解相思之苦?”

他总有自己的道理。

话音落下,他继续温柔地亲吻她,从额头鼻梁,到嘴唇脖颈,再到胸口,肚脐。

他一步一步,她脚趾蜷缩。

最后吻到那里,白初晨下意识夹紧腿,摇摇欲坠,魂灵忘我。

“先生……”

现在听她这么叫,其实别有趣味,像是长者关爱小辈,兄长疼护幼妹。

沈郁泽将自己与她带入进那样背德的身份里,十分受用,继而继续讨好她,把她真真正正托举到云端去。

她舒服了,该轮到他。

但沈郁泽不急,在白初晨愕然的目光里,他起身走去客厅,打开电视,调到体育频道。

此时此刻,上面正播放着男子U型场地技巧的决赛。

听到解说絮叨的声音,白初晨突然顿悟明白,沈郁泽刚刚在提醒她什么,而她又忘记了什么。

她不是没留心,而是沈郁泽猝不及防地出现,将她的思绪全部占据,她这才忽略约定,差点错过收看决赛。

而沈郁泽当下异样的举动表现,现在是对此已经知情。

白初晨无奈,她瞒得过奶奶的八卦矩阵,却到底瞒不过先生的眼线。

沈郁泽重新回到房间,没有关门,好叫外面的声音更清楚地传入。

他上床,重新抱住她,别有意味地说:“席序显然对你还没有完全死心。”

白初晨眼底水盈盈的,明显还带着情潮的波涌。

她思吟片刻,看着他,认真问:“你特意选今天来找我,是因为心里还介意着席序吧。”

因为介意,所以破坏,如果真是这样,现在的他和以前又有什么区别?

沈郁泽握住她手腕,当即否认:“不是他,我在意的是你。我知道他来找过你,所以,我一直惴惴不安,害怕你会对他率先心软,而我从此出局。好在,你偏向我。”

与席序争锋亲情,沈郁泽从来都是输家。

可输得多了,总得赢一次吧。

好在,上天眷顾,真的有人愿意给他开拓赢面,将筹码压上他的赌桌。

白初晨故意问:“但他对我不死心,怎么办?”

沈郁泽叹息:“能怎么办,只能看牢你。”

白初晨不满意:“就这样?”

沈郁泽微笑着吻她:“我会加倍地对你好,爱护你,宠着你,让你完全适应有我在身边,习惯我,依赖我,直至再也离不开我。”

白初晨心底柔弱,嘴上却哼声:“……少臭美。”

沈郁泽重新覆压,情谊深浓时,不做生做死,简直对不起这一刻汹涌的心潮悸动。

于是,白初晨最终还是错过了席序决赛场的表现,但听解说的激动语调,便知他拿奖牌一定是稳了。

她真诚为他感到高兴,站在朋友的角度。

“他赢了。”白初晨亲昵搂着沈郁泽的脖子,轻轻说。

沈郁泽:“恭喜他。”

这一刻,沈郁泽拥有着自己的全世界,于是也能罕见慷慨地对席序表达祝福。

白初晨喜欢他现在的状态。

沈郁泽凑近亲吻她鼻尖,吮咬,轻轻地咬:“其实,我同样赢了。”

赢得了你。

白初晨会意,仰首回应他温柔的吻。

颁完奖后,视频频道插入了一段不算短的广告,在这期间,两人起伏沉落,欲生欲死。

广告结束后,是记者对获奖选手的采访。

第一个就是席序,前几个问题都关涉比赛本身,让他谈谈对成绩的感想,以及对竞争对手的看法。

到最后一个问题时,记者语气明显轻松:“你有没有什么话是想对观众朋友们说的。”

席序:“感谢大家的支持。还有,我想特别感谢一个人,我知道她现在一定在电视机前看着我,为我取得的成绩感到高兴,而我也因为想着她,比赛过程能量更足。她是我前进的动力。”

记者嗅到八卦气息,语气立刻变得激动:“请问你说的这个‘她’,是女孩子吗?”

席序回答:“是。”

记者:“那是女朋友吗?”

席序:“还不是。”

这个‘还’字,就用的比较巧妙了。

闻言,记者轻轻起了下哄,奈何时间有限,只得暂时放过他,继续采访其他选手。

席序很快消失在镜头里。

沈郁泽将一切听得清楚,意味深深嗤了声,醋意明显:“看着他?不自量力。”

白初晨为难,没法应答,身下还被他堵得严实,生怕一句话说错又被惩罚。

沈郁泽目光幽幽垂落。

白初晨看过去,意识到熟悉的危险意味。

“你在看着谁?”

“你……”

答案叫他满意,他鼓励到底,白初晨腰身都不自觉躬起。

他不许她闭眼,后面全过程,坚持要她认认真真做完自我见证。

白初晨简直受不了这样的折磨。

沈郁泽语气混不吝,继续刺激:“你睁眼看着我,我同样有动力。”

白初晨反应过来,无可奈何:“这个醋你也要吃?我哪管得了他采访说什么,你得讲道理。”

沈郁泽轻笑:“现在不就是在讲道理?你给了他冲击奖牌动力,给我什么动力?”

白初晨幽幽道:“这还不是看你自己。”

沈郁泽贴近她耳边,气息灼灼:“你给我……死在你里面的动力。”

白初晨气恼堵了他的嘴。

……

不知不觉,窗外又在飘雪。

从帘缝看出去,外面的天色还没完全暗,路灯没开,雪粒不太显眼。

北地的冬日供暖充足,只隔着一扇窗,里外冷热分明。

白初晨依偎在一个宽厚且温暖的怀抱里,默默回忆起这一年的际遇,不禁心头感喟,人生神奇。

大一迷茫,大二跌宕,她经历着如坐过山车似的起伏升落,快要被锻炼出一颗完美的大心脏,但好在,感情终有归宿,事业更有起色。

已到岁末,将迎新年。

她很憧憬未来,与沈先生重新开始的每一天。

沈郁泽附耳,问:“在想什么?”

白初晨故意逗他:“在想奶奶快回来了,你得快点穿上衣服,赶紧跑。”

沈郁泽郑重:“等之后时机合适,我会正式来拜见她老人家。”

白初晨点头:“好。”

沈郁泽留恋不舍地贴近她,将她从后拥紧,低喃说:“初初,我从没有这么期盼过新的一年,有你在,一切都不同了。”

白初晨转过身,温柔与他相视。

情到深处,她开口:“那恭喜我们,即将迎来属于我们的,第一年。”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