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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chapter 24(2 / 2)

沈郁泽看向白初晨,顿了好一会儿,有那么一瞬间,眼底流露出真实的柔和之意,但这温柔稍纵即逝,是他自己在本能排斥心头的卸防松软。

他怕自己狠不下心,筹划归空,前功尽弃。

收回视线,沈郁泽敛住被关心的神色动容,依旧混不吝的姿态,漫不经心开口。

“真的关心我的话,不该去我房间只拿这个出来,抽屉里的东西,没看到吗?”

没得先生允许,她贸然进门都觉得不妥,遑论打开抽屉贸然乱翻。

她如实摇头,保证道:“未经许可,我不会随意乱动您的东西,取拿药包是特殊情况,事后忘记向您报备,这是我的疏忽。”

沈郁泽:“别人不能随便进,但你可以。”

白初晨垂头不语,耳尖发红。

不过先生这样说,倒是引起她的询问兴趣。

“抽屉里面还有什么,镇痛的药物吗?”

“不是。”沈郁泽与她卖起关子,“跟它相比,药物的效用实在过于一般了些。”

还有这样能起奇效的东西?

不是药品,又是什么……难道是治疗头疼的物理疗法相关联的物件?例如热敷帽、按摩梳之类的。

白初晨绞尽脑汁想不到其他,把猜测到的两个答案说出,沈郁泽淡淡摇头,一概否认。

“先生告诉我。”

在白初晨好奇的目光中,沈郁泽嘴角含笑,低身靠拢,而后又倾压附耳,贴着她耳畔沉哑吐出一个字。

“……套。”

白初晨反应过三秒,将字音准确锁定到具体文字上,蓦地愣住,面颊瞬间红透如被蒸熟的蟹身。

她慌促无法应声,本能反应一般后退一步躲避他。

可不慎脚下绊住,险些摔倒,沈郁泽眼疾手快拉住她手腕,施力将人往怀里带。

“吓傻了,站着都能摔?”

“没,没有。”

白初晨伸手推拒,站稳后推开他,她走开两步继续收整行李箱,试图用手脚忙碌来掩饰自身的慌张不暇。

沈郁泽帮她将叠好放在床头的一套衣服拿过去。

白初晨见状,迟疑未伸手。

“怎么,现在连我摸过的衣服也不愿再碰了吗?”

白初晨低敛眉眼,为难地开口解释:“不是,这套衣服是我特意拿出来准备明天早上穿的,不必装箱。”

沈郁泽动作滞住,没说话,转身把衣服复归原位。

只要足够从容,便不容易身处尴尬情景之中。

两人共同沉默了好一会儿,一个继续蹲身收纳整理,另一个站立倚在床尾,拿出手机回复信息。

收拾完毕,等明早洗漱过后把洗漱用品装进去,一切齐全。

白初晨转过身,看向沈郁泽,犹豫半晌,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走近他。

站定,她艰难启齿道:“我们事先说好的,有所得便要有所予,先生给的我已接受,如今轮到我,的确不该再推诿拖延。”

她当对方刚刚的调戏是提醒,提醒她记得遵守诺言。

沈郁泽没有打断,好整以暇,听她继续。

“只是,我……我还未完全准备好,但我保证,很快了,我很快就能调整好状态,说过的话一定做到。我知道先生时间宝贵,精力有限,不该白白浪费在我身上,所以,我们尽快事毕,互不耽误。”

沈郁泽不咸不淡的口吻:“你想得倒是周到。”

白初晨未敏锐觉察到他话音中夹藏的隐隐不悦的情绪,只当他与自己想法一致,同意任务性完成指标,好聚好散。

她想,如果进展顺利,新学期伊始,一切又将是新的开始。

如此,对两人都是好事。

一个依旧是平平凡凡的在校大学生,另一个还是声名在外,慷慨擅作慈善的正派企业家。

她不是他的情史污点,他更不是给她织笼束缚的催债人。

一切都再好不过。

沈郁泽没表态,却忽的笑了,笑意拉扯表皮,未及眼底。

都不必细究,只需简单觑略一眼他的脸色,便知此刻他情绪不佳。

白初晨并不觉自己的话对他有丝毫的冒犯或忤逆,但见先生神情如此,不禁感觉困惑。

她不确认地出声:“先生?”

沈郁泽眉眼寡淡,转而问道:“你是有回家的打算吗?”

她正想找合适时机向先生提及此事,没想到话题由对方率先引出。

白初晨顺势点头回答道:“是,暑假结束前,我想回老家看望奶奶一趟,您知道的,她上个月刚刚动过颅部手术,身体初愈,我不能陪在奶奶身边照顾,心里一直担心挂念着。”

沈郁泽又问:“想回去多久?”

当然是越久越好,可这话,白初晨不敢说得直白,如今她的人身自由并不完全由她自己说了算。

她试探性地说了个时间,商量的口吻:“一周,行吗?”

沈郁泽无意见:“你自己决定。”

哪里是她想如何就如何,先生的不耐神色多么明显,倘若她得寸进尺再把时间说得久些,恐怕连争取到的七天都会成奢望。

沈郁泽:“什么时候动身?”

白初晨斟酌:“打算在开学前。”

沈郁泽想了想,又说:“那段时间我大概会很忙,蓝屿投资设立的工业园区将开始基金并购,并预计完成计划项目的收购,我恐怕走不开。”

白初晨连忙补充道:“来回都不用麻烦先生,我自购车票,崇市通奉安的高铁很方便,到郏文只需再坐一趟班车便可到达,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沈郁泽没表态,重新将人抱起来往床上去。

“后面的事到时候再说,时间不早了,今天先休息。”

平躺在床,两人相安无事,谁也无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白初晨呼吸平缓,慢慢松懈下被人贴近时出于本能的警惕。

她肩身软下来,不再紧绷,正要进入睡眠,忽觉异样。

两人不是没有这样过,可上次是她有求于他,被迫答应他的要求。

可现在……

是不是只有她做得好,先生才会允她那一周回家探望的时间。

怀着这样的心思,她抿上唇,全程很安静,体态不知不觉又再次恢复到紧绷状态。

此刻,相比对先生的排斥,她更讨厌自己的敏感。

心头涌荡起莫大的空虚感。她对自己感到陌生,在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她难道已经变得如此浪荡不堪,这种难以自控的感觉实在令人恐惧。

“你也在想,是不是?”

沈郁泽用着疑问的口吻,但语气中却多是肯定。

白初晨无法回答,一旦启齿,自尊何在?

她从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更记得自己当初找上他时,主动求来的交易。

她想……

她怎么能想呢?

沈郁泽:“回答我。”

白初晨:“没有。”

她依旧严词否认。

沈郁泽并不在意她嘴硬下的说辞,身体反应才是最真实的答案,他能明显感觉到,小姑娘已经对他不再完全排斥。

沈郁泽神色深晦,凑上前,贴耳对她道:“没有准备好,就继续准备,这趟回家好好探望奶奶,等你回来,我取酬谢。”

他直言下达最后的期限。

白初晨闭上眼,无声点头。

也好,早死早超生,反正注定会有那一天。

早一日与他更进一步,便能早一日与他彻底断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