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新的就像这段时间几乎没有被使用一样。
“请问有人在吗？阮栖？简星？”
姜冬青站在客厅，手里拿着钥匙无所适从。
依旧无人应答。
她只好去敲了卧室的门，一个主卧一个客卧，都没有声音。
……居然真的不在家吗？
姜冬青茫然了，不知道这两人去了哪里。
她把钥匙放在客厅桌子上，转身就打算离开。
“叮——”
一声微波炉加热结束的声音响起。
厨房也没有人啊，怎么有声音？
姜冬青走过去，站在厨房门边上往里面看，桌子上有个架起来的手机，上面暂停在一个美食教程视频的界面。
蛋挞的香气从微波炉里传出来，十分香甜，让人轻易就能想到它入口时的滑嫩美味。
窗户开着，冷风从外面呼呼灌进来，一捧绿雾一样的东西生长在窗沿边，在风里摇摇晃晃。
明明是夏天来着，下了场雨居然就这么冷了。
姜冬青朝外面看去，天际盘桓着的一抹银灰色撞进她的眼睛。
她眯了眯眼睛看仔细看着，怀疑那是一只鸟，一只巨大的鸟。
在如此庞大的树叶衬托下，它依旧丝毫不显渺小，本体一定非常庞大。
那只比鹰隼眼神更锋锐的鸟，那只比海东青体型更加庞大的鸟，在天空中盘旋，它的羽翼划开雨水，有一瞬间让她觉得看到了一柄极其锋锐的剑，冷光乍现。
她想起在动物世界里看到过的片段。
猛禽在天空上恣意翺翔，眼神锐利。
它在捕捉今夜的猎物。
姜冬青下意识屏住呼吸，如同任何一个弱小生物在面对猛禽时的反应一样。
她试图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即使自己身处屋内，距离它那么遥远。
空蒙的雨夜里，猛禽安静了一会。
但是姜冬青知道，那绝不是它放弃狩猎了，恰恰相反，它已找到了最合适的狩猎目标。
果然，没过多久，那只猛禽扇了一下羽翼，停下了空中盘桓，向广袤无际的森林俯冲过来。
俯冲下来的气势更加威猛，不带任何鸟类柔软的气息，破空声骤然传来。
它的爪子比羽翼更加锋锐，在隐隐约约的月辉下折射出骇人的亮光。
一般猛禽的狩猎过程大抵都是这样，俯冲，伸出利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选定的猎物，然后再用那同样坚硬的喙啄杀猎物。
而这个完整的过程，在这里只完成了一半。
——它停在了伸出利爪的这一步，再不得寸进。
姜冬青愣住了，她的注意力全在那只猛禽的身上，根本没注意阴森森的森林里，那个被选中的猎物到底是什么。
她稍微靠近一点窗户——那里长着一捧没见过的绿色绒毛，她有点心虚——朝
巨大的森林，巨大的鸟，好像一晚上整个世界都被放大了。
只有人类和他们的造物没有变化，在这样的世界的衬托下，显得渺小而无力。
——但绝不包括
巨大的鸟爪比一整个人都要庞大，爪子上的一根指甲都堪比人类的大腿。
而就是这样庞大威猛的怪物，被渺小的人类架住了，他们在树林间角力，体型上的鲜明对比让这场战斗看上去似乎毫无悬念。
“……简星？”
姜冬青愣愣念出邻居之一的名字，隔着层层藤蔓枝桠的阻隔，她看得并不太清晰，因此也不太确定。
但是……相隔如此遥远的距离，只能堪堪看见人影的距离，那人回过头看了一眼。
姜冬青心脏狂跳。
她真的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人真的是简星！
她来不及纠结为什么简星能听到她的这一句话，只顾着紧张地看着远处的这场战斗，战斗的余波都不曾波及到她，但她的紧张程度甚至比现场的所有人与兽都要高。
这也太危险了吧！
简星伸出两只胳膊分别架住鸟爪，然后猝然发力向下拽过来。
姜冬青只看到，那只鸟突然晃了一下，不受控地向下坠去。
它扇动翅膀，周围的树叶纷纷坠落，枝桠被折断，掉在草地里，受到波及的虫蚁走兽纷纷动起来，远离了这片区域。
连植物都安静了下来，藤蔓一动不动，生长中的绿芽苔藓也静止了。
周遭所有声响都消失了，只剩下雨淅淅沥沥的声音，和战斗时空气可怜的爆鸣声。
猛禽试图平衡自身，重新回到高空，被简星干脆利落地制止了。
她从树枝上跳下去，踩在它的背上，她抱住巨鸟的脖颈。
姜冬青不知道她是如何发力的，更不知道她为什么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她看到了结果。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骨骼碎裂声，巨鸟无力地歪斜了脑袋，它的翅膀不再扇动，直直地向下坠去。
“砰——！”
它掉在草地上，无声无息，受伤的脖颈处流出鲜红色的血液，在黑夜下显得有些发亮。
不对，不是什么错觉，那些血液真的在发光，流淌着隐隐约约的荧光，像一群萤火虫在那里聚集。
姜冬青看向站在巨鸟尸体背上的简星，她看上去非常轻松，毫发无损。
简星仰头看向树上一处。
姜冬青随着看过去。
——树梢上，温和的邻居站在那里，月光恰好落在她身上，静谧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