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
最后一点聒噪的吵闹声也消失了,即便是虫母,死之前也像它柔弱的后代那样发出了非常惨烈的尖叫。
阮栖早有准备地堵住了耳朵,就知道这种恶心玩意会尖叫。
下次再遇上还是先试试能不能让这种东西闭嘴吧,求饶听上去都不可爱,反而有一种黏不拉叽的恶心感。
要是当初榕树也会求饶的话,没准她会放过它的。
阮栖这么想着,然后把虫母给收进空间里了,怎么说应该也是很罕见而且实力不错的变异虫子,留给基地的人研究也不错。
十天后基地来送物资的时候给他们好了。
两人在虫母钻出来的洞里往回走,她们想出去还是得稍微正常一点,毕竟她们不擅长挖地道。
走到一半,两人同时停下来了。
“你听到了?”
简星点头,“嗯。”
就在她们上面的地面上,有人在说话,在走动,她下意识感到不舒服,因为这些混乱的声音里,有个孩子的哭声。
……刚刚没有了,结合她听到的一声巴掌声,应该是那个孩子被打了。
阮栖显然也看到了很多,她说不上来是什么表情,反正不高兴是肯定有的。
再怎么说,对幼崽——大部分种族的——动手都有些超过她的底线了。
“跟我走,那边可以出去。”
阮栖带着简星直接快步往另一边走去,准备上去仔细看看情况再说。
要是直接在原地破开土层出去也未免太冒失了,对方显然是恶大于善的。
简星推开头顶的井盖,现在还算中午,太阳暖融融的。
但两人的心情都远远没有天色这样好。
*
“老六,快点!”
有人大声地喊,催促着同伴。
“不就是个小屁孩,再哭就揍一顿!”
“小心把人打死了。”
另一人说地冷淡,却绝没有好心的意思。
“那就没得新鲜的吃了。”
他们眼里,新鲜的,正在哭的孩子被揪着衣领提在空中,领子没什么柔软性,卡着脖子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像是被选中的家畜幼崽,被揪着后脖颈从同类中被提出来。
无法反抗,无法挣扎,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哭,为自己无望的命运,为自己短暂的一生。
这种哭带着孩子独有的尖锐和气息不均,哭得有点声嘶力竭的感觉。
然后他就被人扇了一巴掌。
这是绝对没有留余力的一巴掌,来自成年人的力气一样子就让孩子的半边脸颊通红,高高肿起。
哭声猝然止住了。
像被掐住脖子待宰的鹌鹑。
和孩子比起来相当高壮的成年人满意地收回手。
他脚边还有一些别的孩子,以及和孩子一样瘦弱的人类,他们像匍匐在老虎面前的家畜那样缩着,使人丝毫不担心这样的人会突然暴起。
但还是有人这样做了。
说不上来是不是因为丝毫不把自己的命,或者别人的命当做很值钱的事物,总之,那个匍匐在脚边的孩子擡起头,咬上离自己最近的东西。
——成年人的小腿肉。
她咬得很用力,像是要发泄这段时间受到的虐待一般,要不是被饿得没力气,这一下简直能把那一块肉给直接咬下来。
但即便没有真的咬下来,也够那人狠狠喝一壶的了。
人在受痛的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捂住,但这个动作只进行到一半就被刻意停住了。
并不是不痛,而是比起这个展示自己弱点的动作,这人觉得向周围的家畜示威更重要。
于是他停下想捂住伤处的动作,擡起没有受伤的另一只脚,毫不留情地对准地上的孩子踹了过去。
“呕。”
她被踹到差点飞出去,胃部很难受,下意识干呕了一声。
然后她就在头脑昏沉的时候被提起衣领,和另一个孩子一起被提到半空中。
成年人一手提着一个孩子,随便看了一眼,突然发现这两人长得很有几分相似。
哟,还是一家的呢,姐弟还是兄妹?还是双胞胎?
他也懒得想这些有的没有,干脆把两个小孩一起带过去了。
他的同伴丝毫不留情面地嘲笑他被小孩给咬了一口。
“老六真没用啊,差点被小孩子给咬下一块肉。”
被称呼为老六人翻了个白眼,骂了一声。
双脚离地悬在半空中的小孩子突然晃了晃,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但是,好像没有看错。
下一刻,一块板砖从远方飞过来,“砰”的一声,和老六的脑袋狠狠地撞在一起。
“草尼玛!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