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栋也拉走了想要脱高跟鞋砸秦不渡的沈欣悦,笑着对秦不渡说:“别管她,她就是想发脾气。”
花容月看了秦不渡一眼,一手握拳大拇指指向卫生间:“脸盆毛巾都在卫生间,换洗衣物放柜子里了,我就先走了,有问题电话联系。”
秦不渡点头:“嗯,再见。”
病房里安静了下来,秦不渡去卫生间打了盆热水,确保水温不会太烫才回到病床边,一边帮江噬解开病号服的纽扣,一边絮絮叨叨。
“阿噬,我找到阿迦了。”秦不渡脱下她的病号服,拿热毛巾为她擦拭身体:“我们得救的时候救援人员因为阿迦是条水蛇,随便扔在了那间仓库的楼顶……真是的,哪有被淹死的水蛇呀?”
“我派人去把阿迦带回来了,找了个小叶紫檀的首饰盒装起来。”秦不渡擦拭着江噬的手臂:“阿噬,你再不醒来,阿迦就彻底烂了。”
江噬的手臂很纤细,郝思嘉也曾调侃她太过瘦弱,有时候看背影就像是一副伶仃的骨架,一点也不健康。
擦拭好她的手臂,秦不渡忍不住埋怨:“三年了,你还是没有学会好好照顾自己。”
帮江噬穿好上衣,秦不渡继续为她擦拭双腿,过程中不断絮叨:
“阿月姐担心你,梵高花园都闭店半个月了。”
“沈先生病重,决定正式退休,让沈老师接任董事长一职。”
“沐青雅借着就你的由头坑了我一笔,现在直接继承公司了。”
“郝思嘉连出国的护照都办好了,就等你醒来放她出国去阿根廷。”
“温奉慈知道你的事以后提前毕业回国了,现在全权帮你管着基金会里的事……”
秦不渡的絮叨忽然顿住,因为她感受到手里的双腿在动,紧接着就是一句沙哑的:“好吵……”
秦不渡看向江噬,江噬也半睁着眼睛看他,努力伸腿瞪了他一脚:“叫护士……”
“护士……”秦不渡立马去按床头的呼叫铃:“护士!来个护士!阿噬她醒了!”
医生护士来得很快,给江噬做了个检查。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疼吗?看着我的手,这是几?”“听得见我们说话吗?有没有耳鸣的情况?”“看这里,舌头伸出来,啊——”
江噬配合着他们做了一系列检查,最后医生得出结论:“恢复不错,没有脑损伤,就是身体还有点虚,还需要多吊几天营养液,这几天可以下床活动活动,但不要走太远……”
“好,好……”秦不渡在一旁应和着,几乎要泪目。
江噬躺在床上疲惫地打了个哈欠,然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时,身边就是乌泱泱一大片来看她的人,每个人对他说话都柔声细语的,生怕惹她不耐。
从睡前听着秦不渡絮絮叨叨,变成睡醒后听着一群人是絮絮叨叨,江噬木然地听着他们的关心与问候。
花容月怕她饿了特地给她煲了一锅汤,汤汁奶白味道鲜美,江噬半倚在床头喝了半碗,才在众人生怕打扰到她的目光中说:“我想结婚了。”
“什么!”江津轩惊叫出声,叫到一半被温奉慈粗暴地捂住嘴巴:“闭嘴。”
情理之中,也意料之外。
从江噬嘴里听到“想结婚”三个字,怎么想都怎么震惊,这怎么可能呢?江噬诶,她想结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们甚至怀疑江噬被人夺舍了、被人胁迫了,也不相信江噬想结婚。
“阿噬。”沈欣悦坐到病床边,目光担忧地看着江噬:“告诉我,你是因为秦不渡不顾危险救你,所以才想和他结婚的吗?”
江噬想了想,点头。
沈欣悦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阿噬,你能分清和他结婚是因为感动,还是因为爱吗?”
感动不是爱,如果因为感动而结婚,在耗尽那边感动后,婚姻又要用什么来维系呢?
“沈老师,我爱他的。”江噬看着被人逼到角落里的秦不渡,笑了一下:“我不想结婚是因为我害怕婚姻,但是秦不渡给我的安全感,足以消弭我对婚姻的恐惧。”
秦不渡的奋不顾身给僵尸带来的不仅是感动,也有全盘托付信任的安全感。
角落里,秦不渡听见江噬的话后呆愣在原地,片刻后又忍不住擡头看天花板,忍住眼里温热的泪水,胸口闷闷的发酸,像是有液体咕噜噜的冒泡。
在众人的注视下,秦不渡终于缓过劲儿来,走到病床旁单膝下跪:“似乎我们每次发展关系都非常仓促,但是……”
“阿噬。”他从左手中指上摘下翡翠玉戒,举到江噬面前:“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江噬看着他,摘下左手中指的翡翠玉戒,递到他面前:“戴无名指。”
秦不渡给她戴好戒指,也伸出了左手,望着江噬。
江噬也将自己左手中指上刚摘下的戒指,带在了秦不渡的无名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