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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之前总要做些什么(2 / 2)

陈乐央昨天睡得早,才凌晨五点半就醒了。许是她爬床得动静大,等她从洗手间洗漱完回来,周浔衍也已经醒了。

陈乐央不好意思道,“吵醒你了。”

“早上医生还要查房,太晚了不行。”周浔衍放下双腿,双脚在地上划拉几下找到拖鞋。

也对。

昨晚窗帘没拉,能看到东方升起的红日。

“洗漱用品都在第一个抽屉。”

陈乐央怕他找不到。

周浔衍点点头,挪着缓慢地步子,走进洗手间。

陈乐央把属于自己的零零散散地小物件收入一个袋子里。再把这个袋子装入行李箱,她拉起窗帘,脱了睡袍拿起沙发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好。

在落地镜前整理头发时,她从镜中看到周浔衍从卫生出来,走到玄关柜里拿了自己的衣服,周浔衍回头问她,“你有看到我的衬衫和裤子吗?”

“在沙发上。”昨天丢了一地,是她一件一件捡起来放好的。

等周浔衍穿戴好,正好六点整。陈乐央准备去退房,等会儿送他回病房,坐到七点,她不用回来直接可以去机场。

陈乐央在早茶店打包了两份粥,回到医院吃。两人坐沙发前,一人手边各一份粥。

吃到一半,她听见周浔衍放下勺子,淡淡开口:“我可能明后天也会回泉海。”

陈乐央认为他更应该在医院里调养,回到家,以他的脾性,不会接受身旁人的“好心”,万一不小心磕了碰了,或是摔了。

实在教人不放心。

她搅动汤勺,平静客观地道出心中所想,“阿叙在这里至少有个照应,回到家,家里又只有一个张姐……我觉得你在多住些天,等好的差不多再回来。”

周浔衍不在吃了,擡起眼帘,凝着她的脸。

目光有平静,但好在没有愠怒之色,语气和缓,“昨天在商场,我找不到回去的路,当时并不感到恐惧,而是感到深深无能。可即使如此,我都没有像经过的人求助,更甚至我都不想让这些人发现我是个眼睛有毛病的人,你是担心我这样对吗?”他略一停顿“那只因我知道你会来寻我,但若真到那种程度,硬扛对我来说吃力不讨好,有时候面子、尊严该舍弃还是得舍弃。”

陈乐央没想到他会推心置腹地跟自己将这番话。她启唇,话语还没出,他以先她一步,说:“央央,如你所看到得,我的眼睛虽已复明,但情况并不是那么好。医生说得能恢复七八成,我不知道自己在第几成,若现在已经有五六成,是不是意味着还能好的空间不够多。更何况等待恢复是个周期很长的过程,我不想干耗在医院里。”

她多少有些理解他,这十多年,陆陆续续进了这么多趟医院,没人会比他更厌恶医院。想到这层,她便放弃了游说,只是叮嘱:“但也不能一回去就投入工作,需要修养。而且你的工作还需用到电脑,对你恢复不好。”话一出口,她立即意识到自己过头了,周浔衍最烦她老妈子一样的关心。

只是没想到——

周浔衍,“好。”

语调平稳地应了。

时间不早了,陈乐央收拾掉桌上的两只粥碗,扔去阳台的垃圾桶。

等她走出来,周浔衍正站在沙发前看着她。

他不做表情时,眉眼疏淡,总是给人一种距离感。

这次分别再见是半个月后,陈乐央放心不下他,也舍不下两人才刚刚好转的关系。她心里是苦涩得,不知道再见时,是否还能和现在这样,推心置腹、无所不谈。

陈乐央快步上去环住他的腰,下颌轻轻放置在他肩上,她低低地道:“阿衍,我走了。”

她松开手,快步走到门口拉起行李箱,回头泪盈盈地看他,仅仅几秒,她收回视线,拉开门,独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