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东扬却说:“但是找到小桃更重要。”
淳于明珠也附和:“而且我们可以再去一次河谷荒野,合力在迷拉的封印上再加上一道封印。”
淳于瑶道:“问出小桃的下落之后,毁了珍石吧。”
众人大惊,檀林阁中放了千年的珍宝,她竟然说毁了。
淳于瑶:“留着它很可能会出大乱子不是吗?”
毛峰却想到了老迷雅和毛小桃的最后一次对话,当时她们都对申元末制作出来的冥黯大印很是忌惮,那这个聚集了申元末本人无数意志与灵力的珍石,会那么轻易就被毁去吗?
姚思谷也想到了这个,说:“就怕珍石不是我们想毁去就能够毁去的。”
姚东扬:“姬善培的大印不就轻轻松松被毁了吗……”
“我不知道,”姚思谷如实说,“总觉得那晚的一战,我们赢得过分轻松。”
一直以来,淳于明珠对此就很好奇,几次听他们细细讲过那晚的战斗,每次听都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下听得姚思谷的话,不自觉喃喃说道:“是啊,姬善培数十万的亡灵军,三应川战役死伤无数巫师才打赢他们,怎么这次不到一夜就输得那样彻底。”
石淮突然道:“小桃告诉过我,她曾听唐将军说起涌河末年的三应川之战,唐将军说那场战争能够取胜,是因为君王生祭了神明,姬善培的亡灵军自内部溃乱才会战败。”
“生祭……”姚思谷的脑海中蓦地闪过一道奇怪的倒影,他试图抓住那个画面,才想起是当年巫咸祠继任礼上关于毛小桃的未来,他唯一预见到的景象,人影倒吊着,白色的衣裙上是鲜血点就的梅花。他突然脑中清明无比,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双唇嗫嚅着,一副惊恐万分的表情。
他对面的姜欢见状明显吓了一跳,刚要问他怎么了,就听他已经开了口,在说:“我可能知道了点什么,但是我不确定……假如上一次姬善培战败,是有人生祭了神明,那你们说这一次,会不会也是因为有人做了一样的事?”
话毕,屋子里所有的人都不可置信地朝他看去。
这是什么诡异的结论。
小桃怎么会知道要如何向神明献祭……
姚思谷道:“小桃继任礼上,我曾经在她身上看到过一个奇怪的倒影,似乎人被倒挂在什么地方,白色衣衫上沾了血迹……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什么献祭的方式,但如我一直所说的,关于她,我一直无法预见更多。”
姚东扬还在发懵,又在说:“有些古籍上记载,那些望月无法对其进行预言的人,是因为他们离神明更近。”
姜欢突然道:“我记得当年你有一个关于石淮的预言,在那个预言里,你说过他会和小桃相伴到老。”
“他会迎娶他最爱的女子,他们会一生一世在一起,直到年华老去死亡降临,他们一起踏上亡者的路。”姚思谷慢慢念诵着那个预言。
众人又向石淮看去。
石淮迎着所有的人目光,一字一句坦诚道:“我最爱的是小桃,过去现在未来,永远不会改变。”
淳于瑶眨着有些湿润的眼睛,轻声道:“我们问问珍石吧。”
当姚思谷让淳于明珠拿出二十多年前赠送给她的白玉人偶时,淳于瑶再也坐不住了,哑着声音问道:“你把珍石放在人偶里?”
“是啊,趁着明珠生辰,我把它混在贺礼中送还给了扶风。”
“你什么都不说,就不怕它被弄丢了吗……”声音已经开始哽咽了。
“不会的,”姚思谷笑了笑,“玄棠做的人偶很精美,明珠一定会喜欢,而且我知道你是不会随意就把我们送的礼物弄丢的。”
淳于瑶的心脏一抽一抽的有些难受,又觉得呼吸似乎也变得困难起来,想说些什么,最终又什么都没能说出口。她曾怪他怨他很多年,她从来不知道那很多年里他默默做了许多事情。
关于珍石的事,玄棠也不知道,她也很吃惊,也能理解淳于瑶的难受,于是走上前揽住她的肩膀拍了拍,安慰道:“是他自己要做那些事情的,你别难过……再说往日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我们不回头想,想想以后,以后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