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即将结束病休,回传媒部上班的前一晚,面对惶恐不安的他,她剪下一绺头发,手指灵巧地编了个结,送给他。
“这样会不会让你安心一点呢?”她用那个散发着幽香的黑色同心结,俏皮地扫着他的脸颊,把他逗得心动又忍不住发笑。
他又去碰西装内袋的小盒子。
她真的在尽己所能地体贴他,把工作之外的精力都花在了他的身上,是他被她宠得得意忘形,没能抓住她。
星月传媒有她的心血,是他们的孩子,他不能让这家公司出状况。
他要回星月传媒,把核心团队保住。
而要回星月传媒任职,他就不能在下一届内阁,继续担任传媒大臣。
“陆总长犯规了吧?”安朗得知这个消息,找到陆沛沛,“你找了财阀帮忙。秘书长能赞同你的做法?”
“你动用了你身上,‘多余的东西’。”
陆沛沛闻言,想起费峥对她说过的话。
重点从来不在于什么“多余的东西”,他们的竞争核心,永远是在部务上。
“我爸只有我一个女儿,我能控制陆家。”陆沛沛淡然道,“我能控制的,就是我的优势,而不是‘多余的东西’。”
“你跟应家牵扯很深,同时担任过应家兄妹的首席私人秘书,如果你能控制得住他们,他们也会成为你的优势,你同样能让应世阳对部务松手,甚至离任,然后交出满分答卷。”
“我怎么可能控制得住应家?”
“你的身后一直站着秘书长。是秘书长向应世阳推荐了你,又把你安排到应雨甜身边。以秘书长跟应家的关系,你早该能够控制他们了。”
“可是你没有,不仅没有,还一直被应世阳牵着鼻子走。”
安朗咬牙:“你能保证你对秘书长,对公国的忠诚,永远高于对陆家的忠诚?”
“能啊。”陆沛沛一脸理所当然,“从我入职到现在,我就一直在证明这件事,一直站在对的那边。你也一样,你只是没有把握住,秘书长对你的信任。你以为为什么,你跟首相是那种关系,她还是把你选做文官长预备役。”
“安朗,你看看我们的履历,再看看礼顿公国,还有多少财阀雄踞各地。”她指着胸前的鹤纹勋章,“我们还要继续给跟秘书长,跟我们同样出身的人,做引路人。道阻且险,我们没资格挑三拣四,只能无所不用其极,把手头的优势全部用上,才能拼出一条血路。”
“就像秘书长一直做的那样。”
安朗知道,陆沛沛很擅长抢题做。
当年,在米思亚郡立高中的三人学习小组里,他们两个明争暗斗,想要抢占谢小池的补习时间。
陆沛沛发狠用功,自己的习题做完不算,为了得到额外指导,还把安朗的题目抄过来,开卷解题。
安朗报的政治系,陆沛沛的志愿专业是商务管理系,他们的选考科目根本不一样。
但陆沛沛为了多吸收一点谢小池的答题经验,硬是对着课本把题给做了,然后拿去请教。
这次,他们选考的科目一致,只有试题不同。陆沛沛再次发挥传统艺能,自己的题目做完之后,又把他的题抢走了。
虽然她审错了题,但大方向没做错。
她直接把应家从传媒部挤走,这成果,足够说明,她能压倒应家。
更重要的是,她把应世阳挤下台,阴差阳错,抽走了安朗本来要做的卷子。
安朗连卷子都被抽走,只能拿零蛋。
于是,新内阁再次入宫接受女王任命的时候,陆沛沛也走马上任,以新任文官长的身份,站到了女王身边。
新内阁上任的同时,卸任内阁秘书长的谢小池,也拿到了自己的龙纹勋章。
在她的上一次授勋仪式上,给她别上鹤纹勋章的,是周绮茵。
那个时候,她站得很稳,周绮茵却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花了很长时间,才给她把勋章别上。
这次,给她别上龙纹勋章的,成了周持葳。
女王如朝阳,面色红润,精力旺盛,很快就给她把勋章别好了。
谢小池却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短短的一场授勋仪式,还要靠谢汝安搀扶,才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