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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才是最可怕的(2 / 2)

谁也不能把女王漏了召见首相这事儿,怪到谢小池头上。

但他笃定,女王的行为,跟谢小池有关。

谢小池,是目前全公国公认的,对皇室家庭,最有影响力的一位。

她指东,女王一家就不会往西。

而她是他的公派秘书。

哪怕她提一句首相,女王都不至于把给他忘了。

女王的卧室里挤满了人,最靠前的,是皇家医学顾问,以及宫廷医生。

大家挤在卧室里等了许久,没人说话。女王撑起最后一点精力,把亲王叫到一边,又把谢小池叫到另一边,公主被安排在谢小池身侧。

她还是没有留首相的位置。

记者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

幸好能进来的只有纸媒记者,女王临终前的影像,只能用来留档,不能对外发布,好歹给卫琏留了一点脸面。

不久后,宫廷医生一脸沉痛地宣布,女王驾崩。

公主扑到谢小池的怀里痛哭。

谢小池心里一怮,压下喉头涌入口腔的腥锈味,边无声地安慰公主,边观察在场有谁跟她比较亲近,衣服的颜色比较深。

费峥穿了黑色。

她松了一口气,继续轻拍公主的背部,站得笔直。

这注定是个漫长的夜晚,谢小池目前还是首相的首席私人秘书,公主仍然由亲王和宫务总长照顾。

但公主粘着她不松手,她也不能把公主推开,只能任由公主拉着衣摆,抱着身后的费峥哭了一会。

她把脸埋在费峥的胸前低咳几下,有温热的液体透过外套,浸过衬衫。

“手帕。”她低声道。

他不安地把手帕递给她。

她把手帕递回来的时候,上面被染红了一大片。

“收好,别声张。”她的语气强硬。

他的手掌一颤。

“学姐……”

“这是命令。”

“……是。”他紧紧地把那方手帕攒进手心。

谢小池若无其事地擡起脸,眼圈微红,喝一口费峥递过来的温水漱口,继续安抚公主。

费峥朝应雨甜使眼色,应雨甜会意,给应世阳发信。

等他们终于能够离开,回家休息,天空已经开始泛白。

幸好第二天,头晚在宫中忙碌的,都不用上班。谢小池面露哀色,步伐沉稳,领着公主,跟在戴秉成身边走流程,完成了作为文官长预备役的第一次亮相。

整个过程里,她一言不发,也没有咳过一声,唇色还微微发红,让很多听闻她身体不好的周氏亲族打消了顾虑。

跟戴秉成分开后,她按部门副手的站位,跟在应雨甜后面。

“阿池,你还好吗?”应雨甜担忧地回头看她。

谢小池依然不说话,像是在憋着什么,轻轻点头。

费峥手里还抓着那条手帕,面上不显,心里已经快要急疯了。

应世阳把车停在宫门附近的隐秘处,他曾经等待谢小池授课结束的位置。

谢小池猜到他会来,也目标明确地往那个方向走,越走越快。

“哎,阿池,你别走这么急!”应雨甜也不敢伸手拉她,怕自己控制不好力道,只能追着她跑。

费峥也追着她跑。

谢小池用力拉开车门,扑到后座上,眼前发黑。

“怎么是你先到?阿甜呢?费峥呢?”应世阳探头往后看,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呆住。

他看到她倒在后座上,捂住嘴,不停地咳嗽,鲜血从指缝里止不住地往外冒。

费峥紧跟着上了车,把她的身体扶正,简短地催促:“走!”

应世阳猛踩油门,还没等应雨甜把副驾的门关好,就开车往庄园区的方向窜。

应雨甜也不抱怨,匆匆把门关紧,手忙脚乱地从车载药箱掏药。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我没,没事……慢,慢点……”谢小池把憋在腹腔里的淤血咳出来,感觉呼吸顺畅了一点,主动朝应雨甜伸手拿药。

“学姐,你能喝水吗?”费峥尝试着把药片递到她的嘴边。

她张嘴,又咳出一大口血。

他的手被殷红黏腻的鲜血洒了个透。

“学姐,学姐,先不着急吃药,我们到了再说。”费峥浑身都在哆嗦,一手把她护好在座位上,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帮她擦着嘴角。

应雨甜提前打过招呼,应家庄园中门大开,应世阳死命加速,直接把车开到了草坪上,险险贴着门廊,把车刹住。

谢小池被费峥抱出来,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只手用力抓住他的衣领。

费峥忍不住低头看她。

她淡蓝的双眸里,流露出无言的留恋,不舍,还有歉意。

“学姐,不是今天。”费峥加快脚步,不停摇头,“不是今天。”

(常务次长篇·应氏纷争后篇结束,下章进入内阁秘书长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