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世阳擡头看了一眼,发现他的部门副手正在趴着睡觉,就站在门外,隔着助理室叫了她一回。
——虽然文官们在大臣的办公室随意进出,但大臣进文官办公室,却是大忌讳。应世阳也知道规矩,没进去把人晃醒,只隔着门喊话。
“谢次长,你不舒服?”
“唔……没有,我就是困了。”
“费秘书呢?他不来接你?”
“来,他马上就到。”谢小池揉了揉眼睛,“要不,您先下班?”
应世阳不放心。
“……我还是等费秘书到了再走。”
费峥来得很准时,他到的时候,传媒部大门甚至都还没关。
他是文官,可以直接进谢小池的办公室叫她。
谢小池还是困得不行,费峥也知道她吃完药以后会犯困,确认过她的呼吸心率都没有异常,就把她抱到办公室的沙发上,给她盖上外套,让她继续睡,自己坐在她旁边办公。
他俩不走,应世阳也也就留着加班,就是擡头看的频率低了很多——
现在擡头,只能看到费峥的脸。
接近晚上八点的时候,这对情敌同时擡头,对视了一眼。
按照他们的经验,谢小池再困,也不会在办公室睡这么久。
情况有点反常。
费峥推了她一下。
“学姐,我们回家休息?”
谢小池睡了一觉,精神稍微好了一点,一看表,也吓了一跳。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应世阳看她的状态还算正常,松了一口气。
“我去倒杯温水过来……一会你们坐我的车回去。”
应世阳很庆幸自己倒水去了。
他在茶水间,找到了柏劳国间谍留下的小纸条。
“费峥!”他直接冲进次长办公室,“马上,送她去医院!”
“什么?”
“她被下药了!”
费峥低头一看,谢小池又靠在他身上,睡了过去。
这次,直到把她送到医院,他都没能再晃醒她。
谢小池睡得很香。
就是睡到第三天的时候,她的身体数据开始急剧波动。
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这件事也在文官内部,小范围地传播开来。
茶水服务生的身份很好确认,那名可可间谍干完这票就跑了,锅都推给了柏劳国。桓季也不是直接把服务生塞进去的,这名服务生被招进来的时候,过了好几手,本来没人会怀疑到他身上。
但可可间谍做的事,触及了他的底线。
他一再强调,他们合作的前提,是不能危及同僚的人身安全。但现在,他的同僚即将因为他完成了可可公国下的一个指示而丧命。
见到病危通知书之后,他就去找戴秉成坦白了。
戴秉成这几天焦头烂额,白天要紧急排查各部的安全隐患,下班要去看望睡觉摸鱼的下属,还有她那位有发疯趋势的丈夫。
桓季一坦白,让戴秘书长本就忙乱的日程雪上加霜。
他甚至没去斥责桓季。
对某人还抱有希望,才有必要说教训斥。
他已经放弃了这个接班人,对他而言,善后比教训桓季更重要。
桓季出事,接任外长是不用想了,还会牵连他的上官余悯。目前他们派系里最清白的,除了他这个秘书长,就是下药事件的受害者谢小池。
他们只能退一步,让余悯降职去占外交次长的坑,再祈祷谢小池及时醒过来,入主首相办公室,给本派系缓冲的时间,让谢小池过几年,去争取文官长的位置。
谢小池醒不过来,他们再考虑让费峥接任某部次长,走跟桓季相同的路线,继续往外长的位置上冲。
但戴秉成观察过费秘书的精神状态,觉得谢次长要是没了,这两个下属就同时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