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他认识的，他马上就有借口推脱。
“她正好有事找我，马上就到。”谢小池看了眼挂钟，“还是把自我介绍的机会留给她本人吧。”
安朗觉得，谢小池家的扶手椅有点扎屁股。
过度关心下属的私生活，本不是谢小池的风格。但安朗跟谢小池熟，跟费峥却不熟。
他拿不太准，这次牵线，是不是费峥的意思。
从费峥审视的态度上看，说不定他跟那位学妹的关系，还颇不错。
“我我我……我想起来，一会有事……”
“你不是说过夜都可以吗？”费峥皱眉，“怎么突然就有事了？”
“不必紧张。”谢小池给他递茶，“你不是阿甜的粉丝吗？那位学妹也是，她跟阿甜关系也很好，你们会很有共同语言的。”
安朗：……谢谢，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接下来，谢小池请他自便。她跟费峥各自端起文件，开始工作。
安朗这个客人，就这么被他们晾在一边。
起居室里，只剩下炉火燃烧的“噼啪”声。安朗看着摆动的火光，神色不定。
寂静中，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把他惊得站了起来。
“啊，是学妹到了。”费峥起身开门。
“我临时有急事要走，今天恐怕要让你的学妹失望了。”安朗咬牙抄起外套。
“你有什么事？”谢小池淡淡地问。
她擡眼，突然把作为上官的气场发散出来，压得安朗喘不过气。
安朗突然觉得，起居室里柔和的灯光，特别刺眼。
他本来就更习惯把自己藏匿在黑暗中窥探，而不是成为焦点。但现在，落地灯的光线，谢小池的视线，站在门边的费峥的视线，从三个角度同时汇聚在他身上，让他无处遁形。
“小池，我……”
“我说过，向我坦白，总是最好的选择，不要等我来发现你的秘密。我以为，你向我汇报双面间谍的身份的时候，已经参透了这个道理。”
“你是藏了什么心事，比双面间谍的身份更让你难以启齿？”
安朗心想，确实是更加难以启齿。
做双面间谍是身不由己；跟内阁大臣有了茍且，是咎由自取。
第一次，是她喝醉了，而他半推半就。
第二次，根本就是他勾的她。
他为了让她上瘾，让她脱不开身，花样百出，百般纠缠。她无数次想抽身，又无数次被他找机会撩起欲望。
难怪她不认为他们会有未来。
他表现出来的态度，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得过且过，只顾向她索求当下的那一次，那一夜，从不铺垫将来。
因为他能感觉到，她对谈情说爱的倦怠。
她对他提起过齐子意，以一种不屑又厌倦的态度，好像那场漫长的暗恋，已经耗光了她在感情上的全部力气。
他一旦表现出一点拖沓，一点情欲以外的留恋，就会引来她的不耐。
在费峥打开门之前，安朗重新坐下。
他直截了当地告诉谢小池：“我跟环境事务部大臣睡了。”
“很好。”谢小池收敛气势，“你赶上了，有机会坦白的最后一刻。”
费峥开门。
门外，是披着风雪的费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