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那个案件的卷宗？”
费峥不禁一阵心疼。
她明明伤心得犯了病，却能用局外人的口吻提起这件事。
“学姐，事涉亲王，探员们会尽职把事情查清的。”他帮她把碎发别到耳后，“探明真相，也不在我们的职权范围内。既然案件跟情报人员产生了关联，我们还是远离为好。”
谢小池想，光凭探员，恐怕弄不明白其中的关窍。
冯女士的活动轨迹，没人比她更了解了。
在她十二岁之后，冯女士的生活一直很简单，活动范围就没有脱离过贫民窟。
她要跟间谍扯上关系，只有可能是在“访客”降临期间。
谢小池突然想起，在父母离开原本居住的两居室，搬到贫民窟之前，母亲曾经无故消失过一段时间。
再出现的时候，她的手上打满了绷带。
难道在他们搬家之前，“访客”就已经来了？
她闭眼，回忆着冯女士的验尸报告。
冯女士的手臂上，有一处旧伤，经法医鉴定，是烧伤。
但那处伤疤存在的时间，至少在十年以上，显然与她遇害的案件无关。
谢小池当时精力有限，没有在意这处烧伤。
但如果这处烧伤是她六岁的时候，“访客”刚刚降临的那段时间留下的，那么这位有一定预言能力的“访客”，会去做一件什么事，导致她烧伤呢？
他们这么匆忙地搬到贫民窟，真的只是因为家里没钱吗？
还是因为……“访客”，在躲着什么人？
费峥丧母那年，也是六岁。
他们同龄。
一系列巧合，让她想到了一个荒诞，但可能性很高的结论。
“费峥，拿我随身带的那本皮革封面的笔记本过来。”
“现在？”
费峥知道，谢小池有一本陈旧但被保养得很好的硬皮笔记本，上面记录了不少礼顿公国的政治常识，是谢小池的母亲送给她的礼物。
尽管那本笔记本的内容，对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没有了作用，但她仍然珍重地贴身保管着它。
谢小池拿到笔记本之后，却让费峥把笔记本的封皮划开。
“学姐，你确定吗？”费峥举着裁纸刀，犹豫着不敢下手，“这不是你妈妈送你的……”
“那我来。”
费峥赶紧把刀跟笔记本都拿得远远的。
“我来，我来，你别动。”
他下手比较保守，生怕谢小池反悔，划了一道口子，就把笔记本递回给她。
谢小池迫不及待地扒开那道口子，摸到夹层的时候，双手微微发颤。
“学姐，你怎么了？”费峥握住她的手，发觉她的手一直在不自觉地抖动，更担心了，“你别激动，是不是要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我来拿好不好？”
他帮她抽出夹层里的东西，那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有一个酒红色头发的女人，女人的身后，竟是火光冲天的费家别墅。
“为什么，你妈妈的笔记本里，会有那个时候的……”费峥呆住。
“她去救娄素了。”谢小池瘫软在枕头上，“她去救娄素，没救成，但目击到了纵火的凶手。所以可可公国的间谍才盯上她。”
“为，为什么？”费峥心底一片惊涛骇浪，试图去思考，冯女士跟娄素之间，能产生什么关联。
她们认识？
谢小池悠悠地吐出一口气。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跟第二个人分享这个秘密。
“费峥，你知道，‘访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