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哎呀,也不知道谢秘书会不会改口叫他爸。
谢秘书叫的,那可比倒霉儿子叫的要好听。
“那费峥妈妈呢,费峥的妈妈是做什么的?”
费伟文的胖脸一僵。
“她……不是,你关心他妈妈的事干嘛?”
谢小池决定跟他把话说明白:“你知道费峥为什么一直不能进公示组吗?”
“诶?”
“内政部扣下了他的安全档案。”谢小池蹙眉,“我已经让安朗帮忙打探过,问题出在费峥的家属身上,再多他也打听不出来了。既然你们家人口这么简单,问题不是出在你身上,就是出在他妈妈身上。”
“或者说,你们两个人,都有问题。”
费伟文的表情终于严肃起来。
“如果他是因为这个原因,一直无法升迁,那就不要升迁吧。”
谢小池忍不住提高音量:“为什么?”
“谢秘书。”费伟文靠近她,“你今天找我来,没告诉老乌吧?”
“如果老乌知道你是来谈这个的,一定会阻止你。你是文官,应该有最基本的风险意识,哪件事一旦跟安全问题沾边,你就该离它远远的。”
“哪怕你儿子一辈子就只能做个助理次官?”
“那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当上文官了,比我强。再不济,他还能跳槽出来,接应大小姐首席政治顾问的位置,那不也是在中枢。”
“你问过他的意见没有?”谢小池打开门叫费峥进来,“费峥,你也过来。”
费峥端着两个装着热茶的白瓷杯走了过来。
费伟文:所以你们刚才擦了半天高脚杯,就是专门给老乌洗杯子来的?
“学姐,喝茶,你的嗓子又开始哑了。”他还用手背试了试温度,才把瓷杯递给她。
费伟文觉得,他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你们聊,我走了。”他擡起大屁股给儿子让座。
“爸,地规部的安全问题,是我先发现的。”
费伟文重新坐下
“你怎么发现的?”
“我看过乌伯伯的制衣笔记,庾年突然要求更改外套制式,增加西装内袋的数量,最早不是在他从次长级辞职的时候,而是在周其传王子的课程问题被揭发之后。”
“已知可可公国在前国王的复辟计划中掺了一脚,庾年此前还担任过学姐的编修生考选考官,还曾经想邀请学姐入地规部。他对学姐的态度突然转变,是从学姐参加文官考选开始的。”
“这期间学姐做过最惹眼的事,就是揭发王子课程案。所以我有理由怀疑,庾年跟可可公国有关,甚至有可能是可可公国的内应”
有理有据,费伟文无法反驳。
所以他儿子这是已经沾上手了,就算不是为了升迁,亡妻的身份问题还是得解决。
“所以,在我从传媒部被调到宫务部的一系列操作中,你也有份?”谢小池突然插了一句。
“我只是在应先生面前提了一句,地规部有安全风险。”费峥表情不变,心里其实很紧张。
这件事,是谢小池跟应世阳分手的导火索。
“我没有责怪你们任何人的意思。”谢小池喝了口热茶润喉,“我只是不满你们没有事先告知我。”
“儿子,我记得,谢秘书的人事调动能成,关键是女王的任命诏书啊。”费伟文皱眉,“你是拿什么理由,让老乌那个徒弟帮忙入宫,跟女王串联的?”
另一边,没在自家小店的乌伯宁,载着自己教了七年的关门弟子周芸,来到黑漆漆的费家别墅前。
“阿芸,你想好了?”他一再确认,“我本来没想让你跟这种事沾边。”
乌伯宁的小店,过去曾经做过内政部情报处的秘密联络点。他这个店主,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知道这件事的。
连内政部都一直不知道,乌伯宁本人知情。
在周芸成为他的徒弟之后,他就决定撒开这些往事,一门心思开店了。
但谢小池被庾年盯上,周芸主动找上了他,要求接手这家小店,顺便接手小店周边的情报网。
这个情报网,不是指乌家世代在乌衣大街经营,积累下来的裁缝情报网,而是特指当年费峥的母亲,留下来的间谍情报网。
“小池丫头好不容易帮你请到把你从周氏除名的诏令,让你脱离周氏宗族,不是为了让你回到漩涡之中的。”他叹了口气。
“可是,她已经被可可公国盯上了。”周芸神色沉静,一捋利落的短发,“她自己都无法置身事外,要我就这样脱身?我做不到。”
“哪怕结局如此?”乌伯宁指着被烧得只剩下一个地下室入口的费家别墅。
“哪怕结局如此。”周芸看着这片废墟,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