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池半眯着眼，勾起嘴角：“你不可能跑来见我，就为了说这么一句。”
“没错，我原本还有很多话要说。我想责备你的莽撞，想指责你不顾自身安危的举措，想质问你为什么不让安秘书或者陆助理来挡这一下。”
他甚至没有避着就站在一旁的陆沛沛。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不想在你养伤的时候，影响你的好心情，只能道恭喜。”
“可你还是说了出来。”
“我只是发表了预告声明，没有对你施以正式的谴责。”
“费峥，在我们之间，这二者没有区别。”谢小池仍然假寐般靠坐在枕头上，试图打起精神跟他交谈，“你生气了……”
“学姐！”费峥快步走到她身边。
“小池，小池？”陆沛沛轻拍她的脸，“没事，又睡着了而已。”
她指挥费峥跟她一起，扶着谢小池重新躺下，示意他出去说话。
关上门，费峥才正式开始发火。
“她到底用了多少药？过了量怎么办！”
“我们看着呢。”陆沛沛压着声音回答。
“你们看着？你们看着，能让她发生这种事？为什么当时只有她在卫琏身边，你们两个都没有出现？”
“然后让我或者安朗去抢这份功劳？哪怕我就在现场，我也会乖乖避着卫议员。你我都很清楚，如果没有这个契机，她要在次官级的位置上待多久才能往上升。戴总长已经是内定的下届内阁秘书长，下一代文官长位置的角逐已经开始了。她不能等，也不想等，只能剑走偏锋。”
费峥冷笑：“我看你陆助理也不想等了吧？”
陆沛沛傲然：“我有什么等不得的？只要我还是谢秘书身边第一人，我是文书助理，还是助理文官，有区别吗？我从来不急，哪怕一辈子都只是普通公务员，我也不急。我是下城区商会联盟主席的女儿，我差那点职级待遇？”
很久以前，陆沛沛爱拿自己陆家千金的身份说嘴，因为她只有这层身份。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哪怕陆家东山再起，她也没再提起过自己的出身。
但现在，她又重新开始把陆家千金的身份挂在嘴边了。
因为她已经不在乎这层身份了，陆家的出身对如今的她而言，就像她是女人一样，只是个事实而已。
谢小池即将成为史上最年轻有为的次长级高官。而她，是这名高官的心腹。
“万一呢？”费峥不依不饶，“卫议员撤离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可可公国的行动计划，万一她出了什么意外呢？”
“她向我交代过备用方案。”
“什么备用方案？”
“你想知道？”
陆沛沛拿出一个小巧的首饰盒，放到费峥手里。
“你就是她的备用方案。”
费峥打开首饰盒，里面放着一对朴素的订婚戒指。
他突然明白了，所谓的“备用方案”是什么。
“你以为为什么，你们之间的流言蜚语满天飞，她从来不澄清？为什么她今天还能让你进她的卧室？”
费峥曾经提出，用他们之间的绯闻，替谢小池跟应世阳打掩护。
那时她拒绝了。
所以，饶是他跟谢小池再心有灵犀，也预测不到，她的“备用方案”居然是这个。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他一想到这对戒指会在什么情况下被亮出来，心里就堵得慌。
她怎么能对他这么狠。
她有没有想过，如果她真的出了意外，他看到这对戒指，会是什么心情。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这样的情分，也就罢了。可她明明知道，他有多喜欢她。
“她看完齐氏集团航空的飞行事故调查报告之后，就把这个戒指盒交给我了。如果今天她死在卫议员身上，你是她的遗属，同样可以继承她赚回来的政治资本。”
“你为什么告诉我？”费峥定定地看着陆沛沛。
“因为我真的很想让你们在正常的状况下，有机会戴上这对戒指，而不是……”陆沛沛顿了顿，“我只是想说，费秘书，无论是在感情上，还是事业上，你都应该再努力一点。”
“你在助理次官的位置上太久了，你喊她学姐的时间，也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