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带那四名探员进航空公司总部查探,看看有没有齐氏设计引发航空事故的线索,记得隐蔽一点。”
安朗举起手里的门卡。
“但门卡用过,就会被齐氏发现。我们只有一次查探的机会。”
“你什么时候安排好,就通知应氏,应氏会让媒体堵在楼下。让那四名探员,查到什么就直接对媒体说,你不要经手探员的报告,让探员的查探结果,以中立的姿态出现。这次不成,我们就先收手。”
她面色如常地对安朗布置着任务,好像完全没有发现他的身份存疑。
等安朗离开,“恍恍惚惚过大年”重新进来,想要继续跟谢小池探讨,朝谢汝安递把柄的计划。
“不用了,韩少校。”谢小池对他笑了笑,“从你告诉我韩秘书的身份那一刻起,我们就坐到了一条船上。相信韩少校本人,也能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
齐氏集团航空公司管理严格。等安朗钻到空子,安排四名探员潜入齐氏集团航空公司,谢小池已经基本康复,销假回联盟事务部上班去了。
她的案头堆了很多部务,包括协助应雨甜选区跟柏劳国反对军的后续履行合同,还有代理秘书留下的一堆收尾工作。
伏案处理了整整一个星期,她才把桓季身边的事务理上正轨。
把部务理顺以后,谢小池日常留在桓季的次长办公室外面办公,陆沛沛跟安朗在则她自己的首席私人秘书办公室外面待命。
“你一回来,我这边的文件盒就空了一半,还得是你。”桓季感叹,“就是别太累着自己了,身体要紧。”
“飞机上的事,是有人刻意谋划,我的身体本身没有什么问题。”
在文官内部,探员小组的阶段性调查报告已经流传开来,谢小池被空乘谋害的事也都被大家知道了。
谢小池不想给同僚留下自己体弱多病的印象,极力渲染空乘投放毒灰尘,对自己的短期影响。
“看得出来,出院以后,你的气色好多了。”
“那我先去忙。”谢小池拍了拍手里的文件夹。
“去吧去吧。”
回到桓季办公室外面,首席私人秘书的座位上,她才压抑地咳嗽了两声。
她的气色实际上还是很差,脸色白得吓人,所以她养成了出门前化个淡妆的习惯,免得同僚考虑她的身体状况,在工作分配上“照顾”她。
她的心里总有一种紧迫感,她不需要“照顾”,她需要在某个时间点之前,把该做的事情做完,否则就没有机会了。
处理了一会公文,安朗来电,报告探员在航空公司大楼的查探情况。
“齐氏把所有跟这架飞机有关的材料都收了起来,他们连检修记录都找不到,这次探员小组恐怕只能空手而归。”
谢小池表情失望。
对于这个结果,她其实也有预料。但那四名探员能查出她犯病是人为的,还能把那个空乘揪出来,让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对这个中立探员小组的期许,还是过高了些。
“再给他们一些时间,让他们派个擅长应付媒体的出来,把媒体拖住……你记得避着点镜头,别出镜。”
她交代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按照桓季的日程安排,接下来,他该到联盟事务部大臣的办公室,参加部务会议。
他们到达大臣办公室的时候,联盟事务部大臣正在看晚间新闻直播,总长余悯,跟大臣的公派秘书也在。
这类部务会议,部门一二把手的首席私人秘书通常在外待命,并不参加。谢小池跟余悯打过招呼,正要离开,就被大臣叫住。
“谢秘书,”本部大臣对谢小池的印象不错,邀请她一起看新闻,“今天在齐氏集团航空公司楼下,有关于航空事故调查结果的新闻发布会。你也是当事人,不妨一起来看看。”
谢小池看了自己的上司一眼,桓季微微点头。
“感谢您的体贴。”谢小池弯起嘴角,站到桓季身后。
发布会现场,探员小组的其中一名男探员正在兜圈子拖时间,用的明显是安朗的话术。
谢小池仔细观察,安朗没有出现在镜头里,躲到了隐蔽处。
这让她心下满意。
如果他真的是内政部的人,她倒不排斥用他。在她有可能已经被外国间谍盯上的当口,安朗在身边,反而是一种保障。
就当是内政部借调了一名助理文官给她。
隐蔽自身,是情报人员的基本素质。就冲着安朗的这个特长,她就倾向于把他留下。
她只是需要弄清楚,内政部把安朗放在她身边,有什么目的。
“这个探员说话,怎么跟你们文官一个调调,他们到底有没有查出来结果?”大臣不满。
“大臣,警局探员,也是公务员嘛。”余悯随口应道。
正当大臣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开始走神,变故陡生。
电视屏幕里,传来一片尖叫声,还有玻璃碎裂的声音。
镜头往上一擡,在医院里向谢小池出示过空乘照片的那名女探员,撞破了航空公司大楼的玻璃,直直地摔到了地上,摔成了一滩血污。
女探员被摔断的一只手,正好被甩到发言的男探员面前。男探员后退一步,在场所有媒体的镜头,都聚焦到了那只手上。
那只手上,正紧紧抓着一份,溅满血点的纸质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