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为了让她呼吸更加顺畅的举动,却让她的喉咙一紧。
“咳咳咳咳咳咳……”她开始止不住地咳嗽,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空乘见状,连忙跑上来,帮她从药盒里掏出一颗药,喂给她。
“还要用喷喉,喷喉!”陆沛沛坐在后面喊。
“咳咳……不要让她再跑一趟了……咳咳……我暂时,暂时没有关系,先回座位……哈,哈……”
谢小池脸色惨白,她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窒息感了。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在蒂恩雾霾事件的时候。
费峥握住她的手,在不停地发抖。
是他的话刺激到她了吗?
“哈,哈,不,不是你,你不要,不要多想。”她断断续续地对他说,同时拼命摇头。
万一她今天死在航班上,他可能要愧疚一辈子。
“学姐,我知道了,你不要说话了。”他抽出手帕,替她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有话等降落以后再说……”
“拿到了,我拿到喷喉了!”陆沛沛拼死够到了客舱末端的药柜,差点被甩飞。
还是安朗用力拉了她一把,她才筋疲力尽地摔回到座位上,颤颤巍巍地把喷喉递出来。
飞机越发颠簸,他们好像坐在巨浪中的孤舟上一样,被甩来甩去。陆沛沛的举动,是真的冒了生命危险。
费峥感激地看了陆沛沛一眼,接过喷喉,替谢小池用药。
“学姐,学姐,张嘴。”
她的头无力地歪到一边,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他一手把她揽到肩上固定住,另一只手用力掰开她的嘴,替她喷药,又把掉下来的氧气面罩紧紧扣到她的脸上。
可无论他怎么努力,她胸口的起伏还是越来越小,唇色从粉色变成白色,又从白色变成紫色。费峥的大脑被恐慌占满,看上去比她的症状还重,不停地喘着粗气。
“学姐,”他贴到她的耳边颤声道,“不要丢下我,我一个人,走不下去的,没有你,我走不下去,我会完蛋的,我们的理想也要完了……”
他的语气,从乞求,挽留,到最后变成了恐吓,好像在他的灵魂深处,有一只魔鬼挣脱枷锁,正在被释放出来。
“谢小池,你不准丢下我。”他最后恶狠狠地,用一种连他自己都为之陌生的腔调,在她的耳边低语。
谢小池又变成了一个视点,穿梭在石道里。
她熟门熟路地穿过一道道铁闸门,来到上次去过的密室外面。
穿过密室的门,另一个“谢小池”趴到了浴室的下水道上方,仍在对着一本书涂涂改改。
这个谢小池给她的感觉也很陌生,已经瘦脱了相,似乎浑身上下,只剩握笔的手腕还残留有力气。
她偶尔渴盼地看一眼紧闭的门扉,似乎想走过去,打开那道铁门。
但她显然没有力气了。
虚空中的谢小池看了一会,还是看不清这个枯瘦的“谢小池”究竟在改什么书,写什么内容,想了想,决定抓紧时间溜出去,从外面看看,这里具体是在应家庄园哪个位置。
经过房间里,梧桐木书桌上的一块通透碧绿的石头,她顿了顿。
这块石头,跟皇家领地交给费峥的那块,能致人脑损伤的矿石,质地好像有点像?
就是这块还要绿一点,颜色还要纯粹一点。
她飘过去碰了碰那块石头,上面雕刻的,一处手指状巨石的图案亮了亮。
然后她就被那块石头吸了进去。
她听到石头的叹息声——
“又是你?又要救她?救死人啊,要抵命,不能贪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