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的手法非常简单粗暴。
柏劳国的外交用车很窄,后座刚好够两个人坐。使团也很谨慎,两人一组坐后排,外加一名随团护卫坐在副驾。
谢小池这段时间被借调到应雨甜身边做副手,跟应雨甜坐一辆车。随团护卫发现行进路线有异,刚要向司机表示质疑,就被司机擡手用枪托击晕。
谢小池立马就要掩护应雨甜跳车,发现车门被锁得死死的。
“别动。”一个低沉熟悉的女声从驾驶座上传来,她一手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还用枪口对准了后座的两人。
等使团发现车队里丢了一辆车,反对军要赎金的信件,已经被丢到了酒店门口。
“为什么司机里能混进去武装分子,为什么武装分子能对我们的出行路线掌握得一清二楚,为什么刚好是在我们去造访总督府邸的路上!”
桓季跟商贸次长化身十万个为什么,在酒店会议厅乱转。
酒店目前已经被使团护卫严密保护了起来,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使团成员也被严令禁止外出。
安朗心跳如擂。
他从琳娜夫人那里接到的命令是,想办法把跟在应雨甜跟谢小池身边的使团护卫支开。
他以为,可可公国打算在总督府邸动手,于是谎称行动失败,反过来叮嘱护卫跟紧。但他没想到,他们竟然对司机也动了手脚。
现在绑架案已经发生,那名护卫恐怕凶多吉少。
“很明显,绑架是柏劳国的官方行为,我们有权马上派军队过来营救,不用总督发那劳什子公函了。”桓季一脸愤慨。
“桓次长,绑架信还有后续……”被绑的毕竟不是自己的下属,商贸次长比桓季稍微冷静一点,“绑架犯声称,这是她的个人行为,动机是谢秘书跟应议员的哥哥,十年前揭发她母亲是一桩刑事案件的帮凶,导致她被独自遣送回柏劳国,她要打击报复。”
“谢秘书的母亲是那宗案件的被害人,内政部已经查证过,确有此事。”商贸大臣的公派秘书一脸为难,“柏劳总督不发函求助的话,还是只能靠柏劳国本土军队营救。”
“完全可以不公布内政部的档案,咬定绑架案就是柏劳国所为。”费峥突然道,“本土军队动作太慢了。”
上官们一时没有注意到,他完全是在用上位者的口吻在说话。
这般态度,跟他本身的职级严重不符。
“倒,倒也不能直接说人家慢……”商贸次长觉得还是要公允一点,“我们也才刚知道这件事二十四小时不到。我们自己的军队调动都没这么快,目前只能先让柏劳国行动。”
“但如果这件事就是柏劳国自导自演的呢?绑匪手头有两个人质,如果绑匪决定先处决其中一个,引起重视,提高赎金呢?如果反对军对人质进行羞辱甚至伤害呢?”费峥连珠炮似地说着,语速越来越快。
“从一开始,他们就不该让反对军混到司机里!别说一天,晚一分钟把人救出来,我都不满意!”
“费秘书,你冷静一点……”
连比费峥职级更高的几名文官都被他镇住了。
费峥刚才的神态语气,简直就是文官长魏学初的翻版。
“费秘书跟谢秘书关系很好,可能着急了……”陆沛沛把费峥按住,“谢秘书身体不太好,我也很担心,她那里药不够怎么办。无论如何,还是要尽快把人救出来……”
气氛僵持之际,一名职员进来通报。
“桓次长,不用考虑绑匪什么动机了,内阁决定付赎金,还同意给一亿柏劳总督,让他发函向我们求援派兵。”
“内阁这回这么爽快?要动这么大笔资金,他们不用多开几次会吗?”商贸次长惊道。
“不用内阁出钱,应家垫了。”
“哦……”桓季颔首,脸色好看了一点,“那是,应大小姐被反对军捏手里呢,多少钱应家都得给。”
陆沛沛心想,岂止应大小姐,应总的整条命根子,都被反对军捏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