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作死就不会死
谢小池慢悠悠地背着手,从宫务部大楼踱步而出。
时间好像又回到了四年前,谢小池第一天入职宫务部。那时,她还在宫务部底层的格子间里,做着文具统计员。
她第一天下班那天傍晚,喷泉广场周边也是这样,游人如织,白鸽盘旋飞舞,追逐着霞光,往宫务部大楼的楼顶盘旋而上。
陆沛沛替她提着手提包跟在后面,看着她像一名退休文官那样,放缓步伐,走在大楼前的喷泉广场上,面露忧色。
不远处茂密的树丛下,停着一辆低调的商务轿车。
应雨甜当选米思亚郡下城区的议员以后,陆家跟应家的利益捆绑日渐紧密。加上陆沛沛也跟谢小池认识四年了,还做了她一年的文书助理,多少知道谢小池跟应家公子之间的小秘密。
她直接把谢小池的提包往驾驶室的窗边递去,车里的应世阳摇下车窗接过。
“辛苦了,陆助理,明天见。”谢小池淡笑着向陆沛沛道别。
“嗯,明天见!”
目送应世阳载着谢小池驶远,陆沛沛又在原地站了一会,才往巴士站台的方向离开。
轿车稳稳地行使在礼顿河岸边的宽敞路面上,车内两人都没有说话。
应世阳边驾驶,边时不时看一眼沉默的女友。谢小池把头转向窗外,注视着波光粼粼的礼顿河河面,像是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
最后还是应世阳按捺不住,打破沉默。
“小池,听说你今天又不舒服了?”
谢小池转过脸。
“世阳,你的消息很灵通。”
应世阳慢慢靠边,把车停下,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表情。
“你在生我气吗?”
“你为什么这样认为?”
“因为我相信,以你的才智,不可能猜不到是谁主导,把你调到宫务部。”
应世阳不打算把真正藏在幕后的费峥供出来。
在他看来,他是在替谢小池着想。等谢小池养好身体,躲过地规部的地雷,把她调到宫务部这件事,就会变成功劳一件。
他使计把谢小池调到宫务部,谢小池最后不是在宫务部做成了不少大事,然后原谅他了吗?他不是还表白成功了吗?
表白之前连续发生的几件事,给应世阳一种错觉:只要结果是好的,谢小池总会原谅他,不会在意他耍手段。
所以他不想把这个功劳分给费峥,更不愿意在谢小池面前提起这个人。
而费峥也正是利用了他的这种心态,成功让情敌替自己洗脱了,干预谢小池职务调动的嫌疑。
“整件事真的都是你的主意?”谢小池失望地看着他,“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再干预我的前途。为什么,你一回到应氏……”
——为什么,你回到原位以后,又重新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应少爷,总想主宰控制我的一切。
应世阳被她眼里的失望之色刺痛,他想反驳,想要对她宣泄自己的不安,但看到她泛紫的唇瓣,又害怕刺激她,怕他们一旦起了冲突,她会更加生气。
“对不起。”他轻声道歉,“这是最后一次了。”
“你上次也是这样说的。”谢小池开门下车,“你回去吧。我今天想自己安静地待一会。”
她沿着礼顿河堤,慢慢走着。过了一会,河堤下方通往人行道的阶梯处,走出来一个人,轻拍了她的肩膀一下。
“有车在后面跟踪你。”
谢小池回头,见到了许久没有见过面的谢汝安。
她又看向谢汝安指示的方向,应世阳仍驾驶着那台黑色的商务轿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
“没事,那是我的……一个朋友。我们闹了点不愉快而已。”
谢汝安径直走向应世阳的车,把他截停后敲开车窗。
“这位先生,谢秘书现在不想理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跟着她?”
“你是谁?”应世阳蹙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