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伟文像是背台词的时候漏了词一样,慌慌张张地补充。
“我知道了,费同学,我们也走吧,不要让费叔久等。”谢小池接过费峥手里的行李,招呼着揉着眼睛还没睡醒的褚莉莉跟蓝亭。
费伟文脸上笑嘻嘻,心里正对自己儿子疯狂输出。
儿子哟,你都把人带回家了,怎么还是费同学费同学的,你到底能不能行了啊?
蒂恩北部城郊的应家庄园,迎来了久违的主人。
这里是连片的庄园区,也曾是周氏皇族,以及实权公爵们在蒂恩城的落脚点,内部矗立着无数历经百年不倒的经典款礼顿式建筑。
这些古老建筑由几百年前的礼顿设计师精心设计,被皇亲贵胄们不计成本地修筑而成,又经买下庄园的财阀们进行过现代化的改造,集古典美与舒适于一体。
丘陵和瀑布为这片区域隔绝了礼顿南部工厂带来的黑色雾霾,从费峥居住的蒂恩南郊来到这里,就好像进入到另一个世界。
应雨甜到达后第一件事就是泡了个澡,把夜班火车的异味和黑色的灰尘洗掉。清清爽爽地来到会客厅,见到坐在那里看手机的应世阳,她就觉得自己的好心情一下子被破坏殆尽。
“老哥,你发什么疯?小池不是说,你们现在不对彼此负有恋人义务吗?你这样会吓到她的!”
“我只是在关心她。”应世阳一脸无辜。
“关心?”应雨甜嘲讽道,“到底是关心,还是占有欲?你见到费峥以后,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吧?你有问过阿池一句病情吗?”
应世阳愣住。
“你到底只是想要她跟你在一起,还是想让她回应你的感情?人家还没答应跟你正式成为男女朋友呢,只是许诺了一个名分而已,你就来行使男朋友的权力了,一看到她跟其他异性往来就摆脸色。阿池这个性格,哪能忍受被你这么管着?”
“那个不是其他异性,那个费峥对她图谋不轨很久了!”
“证据呢?”
“没有证据。”应世阳气闷,“男人的直觉。”
“费峥是表白还是非礼阿池了,人家就是普通朋友的关系,不要把你龌龊的念头强加在别人身上好不好?”
“而且,我也没有摆脸色。”应世阳回想起昨晚两人的通话,老脸一红。
“是她,很在乎我,主动告诉我还有其他人在的。”
“啊?什么情况?”
听完应世阳的复述,应雨甜直道不好。
“老哥,你听到她说住在费峥家以后,具体是怎么说的?”
“我就问她跟谁在一起,她一开始好像没听清,后来费峥在那头跟她说话,我就没说什么了。”
“什么都没说?”
“对啊。看吧,我也没有一听她跟费峥在一块就咄咄逼人,我有分寸的好不好。”
“然后她就主动告诉你还有别人在了?完了完了,我觉得老哥你要倒霉……”
应雨甜脑壳疼。
如果是一般女生,这么补充一句可能就是在安抚未来男友而已。但这是谢小池,既谨慎也叛逆,还在两年梅娜徳公学把那些弯弯绕绕的礼仪课程,学到了极致。
这两人一个是她的亲哥哥,一个跟她情同姐妹两年,她太了解他们的习惯和个性了。
尽管没有亲耳听到昨夜的通话,但应雨甜能想象费峥的声音出现以后,应世阳会怎么样压抑自己的情绪,干巴巴地转移话题,可能语气里还略带委屈。
这个态度在谢小池听来就是,应世阳对陌生男人的出现不满,并认为她理所当然要对他解释清楚,不需要他明示。
然后谢小池就解释了,语气大概很冷淡,但没有附带任何安抚的话语。
听完谢小池的解释,应世阳的声音听起来一定很高兴。
应雨甜想,老哥也是正经公学出身,修过社交礼仪的,如果他动用一点恋爱脑以外的大脑区域思考一下谢小池的话,就能听出来谢小池的潜台词——
我本没有义务向你报告我的动向,这不是安抚,是警告,仅此一次,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