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也不是这根啊。”
舒澄冲他眨眼睛,语气无辜,“我也没说、是、这根。”
“……”
段叙:“那是哪根?”
舒澄将十根手指展开举到自己眼前,仔细从眼前的虚影里辨别,“唔,我、我想想。”
段叙耐心地等着她想起来。
几秒钟后。
“想起来了!”舒澄扬起右手小拇指对段叙笑,“是这根!”
?
段叙觉得十有八九不是。
但他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用舒澄的小拇指解锁,红色的警告在锁盘转了一圈。
果然不是。
舒澄啊了声,“怎么还不是,我真的想不起来了,也许、也许是你的食指。”
段叙:“……”
“等等,也许是这个!我敢肯定这次一定、对!”
眼看舒澄要举起国际友好手势,段叙面无表情地用自己的手盖住她的小拳头,压下她想要竖起的那根手指。
他错了,他不该让一个喝了十几杯恶魔地狱的人去回忆自己的指纹锁。
她现在还有意识跟自己对话,就已经是个酒量奇迹。
身侧的人有了想要滑倒地上的意思,他索性一手搂住她不安分的腰,把她囚禁在自己怀里,然后抓着她的右手,一根一根地试。
除了刚才试过的食指和小拇指,其他手指也都不对。
指纹锁失败次数太多,再次尝试要等到五分钟之后。
趁着这个时间,段叙换了一只手搂住舒澄。
长时间没有声音,楼道的灯光熄灭。
感知被黑暗放大,女孩的呼吸声像碧波撞着盛开的花瓣,带着若有若无的软魅。唇间呼出的醉意,让他回忆起二人嘴唇相触的种种细节。
她呼吸不畅时会发出很低的嘤咛。
嘴唇也跟花瓣一样,又软又香,让人忍不住想要摧残。
男人的手收紧,脚踢了一下旁边的消防栓。
哐当一声。
楼道重新明亮。
他看了一眼手表,距离下一次尝试还有一分半。
手还没放下,一双纤细漂亮的手握住他戴在左手的手表。
“这么多年,你还戴着。”舒澄道。
“嗯。”
“为……什么?”
“因为喜欢。”
“……表壳都磨花了。”舒澄指着某处细微不见的痕迹道。
那痕迹还没头发丝粗,不在特定光线下根本看不见。
这时候,眼神倒是好了。
段叙顺着她说,“嗯,是我没保护好。”
女孩的手从表壳滑到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柔柔地捏着他的骨节。
他皮肤薄薄的一层,没有明显的茧子,触感很好,像一块品质极佳的美玉。指甲修剪成流顺的弧形,指甲肉是健康的淡粉色。
翻到掌心的方向,能看清他手指下紫色的血管。掌纹清晰又干净,真是一双极漂亮的手,用来当手模都绰绰有余。
“啧。”段叙捉住那只乱摸乱捏的手,声音有点哑,又有点沉,“是不是每次喝多了,胆子都这么大?”
一分半已到。
他握着舒澄的手指一根一根试,终于听到一声开锁的声音,门开了。
废了好一番功夫,终于成功进了家门。
段叙从没觉得一分半的时间这么长过,他有些羞恼地看向撩火而不自知的那个人,罪魁祸首正坐在玄关的小象软凳上,动作迟钝却乖巧地拆着鞋带。
他眉头一松,稍显无奈地笑了一下。
“好好睡一觉,走了。”
“你要走吗?”舒澄擡头茫然地看向段叙。
他们不是都到家了吗,他要去哪?
段叙:“嗯,你不是都到家了么,我还呆在这干什么。”
他转身去开门锁。
腰带被人扯住,可怜的声音响起,“你要留我一个人吗?”
段叙低头看了一眼被扯住的腰带,越发觉得今天他出现在深渊是个很正确的选择,不然她要这幅样子跟那个BAI呆在一起?
想到BAI,他的声音不可避免地冷了几分,“你还需要我吗?”
“需要,当然、需要。”舒澄往后勾了一下他的腰带,原本板正插-在袢带里的黑色皮带被她勾出,“你是生气了吗?”
“没生气。”实际上他今天快被舒澄气死了,可他不想对醉鬼发脾气。
“没生气、为什么不能陪我。”舒澄拽着松开的腰带末端,弧形的尖角戳着她手心,“你好久没、好好跟我说话了。”
说着说着,舒澄想到他这段时间来的疏远,委屈蔓延上来,声音染上颤音。
段叙怔住,想把腰带从女流氓手里抢回来,他扯了一下没扯动,败下阵来,低声哄,“好,那我不走,你是不是先把腰带松开?”
舒澄撅嘴:“不松,一松你就走了,别想骗我。”
“真不走。”段叙道,“你再不松开,一会儿我裤子掉了。”
舒澄动作停住,扑扇着眼睛似在思考裤子掉了的情景。
几个呼吸后,她手骤然一松。
段叙将被舒澄拽出来的一截腰带重新整理进袢带,低头看到女孩羞红的脸颊,明明是自己被动作调戏,怎么不好意思的反而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