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被放在地上,那是一碗粥,很稀,还不完全是白米,上面飘着一点咸菜。
“看我做什么?吃啊。”妇人垂着眼看黎清浅。
“不把我解开我怎么吃?”
闻言,对方轻笑一声。“真当自己是什么大小姐呢?趴地上不也可以吃?”
黎清浅靠在那,坐的很直,眼睛从妇人的身上挪开了。
“拿走,不吃。”
虽说大丈夫能屈能伸,黎清浅也可以装柔弱,或者给自己糊一脸泥巴,但趴地上吃饭的事情绝对是做不来的。
“不吃?你之后还得求着我吃呢!”妇人哼了一声,直接将碗端起,自己呼噜呼噜的将粥喝了下去,随后哼的一声,离开了这个小房子。
黎清浅闭上了眼,她的肚子在咕咕的叫唤表达着自己的抗议。
半夜,屋外再次响起动静。
黎清浅并没有睡熟,只一点声响便立刻睁开了眼。
门外走进来的是一个男子。
“好久不见,淮南王。”看清来人,她的身子往后靠了一下,像是很放松。
木门被关上,陆淮负手走到黎清浅的面前,垂着眼,一副得意的表情。
“好久不见,纪朝。”
唔,纪朝,这个名字还真是很久没有人称呼了。黎清浅擡了下眉,在心里念了一句。
“如何?做阶下囚的滋味如何?”陆淮蹲了下来,撚起一缕黎清浅的头发,随后放下,他带着扳指的手在黎清浅的脸颊上蹭了蹭,指节上便多了一层薄薄的土黄色。
黎清浅撇了一眼。
“一般,还是做女皇爽一点。”她的嘴角勾着笑。
陆淮做梦都想坐上的皇位,她一个非皇室都坐上了,陆淮却没有,可不算是往陆淮的心窝子上插刀?
“哧。”陆淮呼出一口气。“听说你觉得我不堪一击,能被抓捕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大约是想不到自己也有这时候吧?”
他扭过头看向黎清浅。“自大可是一个大弱点。”
黎清浅没有说话,也没什么反应,等着他的下文。
陆淮踱着步,双手环胸,手指轻点自己的手腕。
“你可有想到这个时节为何会突发瘟疫?”
黎清浅仍旧没有反应。
“哦,也是,纪朝姑娘聪慧,怎会没有想到?”
“那你可有想到郑凌茨从未贪污?不过也晚了,听说他已经在狱中自裁了,啧啧。”
陆淮大约是真心想刺激黎清浅的,每说完一件事情就要看一眼黎清浅,可是她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什么反应也没有。
“都不感兴趣?那,北方的战报呢?”
说到这,黎清浅立马投去了目光。
陆暮?!陆暮怎么了?!
陆淮像是十分满意这反应,勾唇笑了一下:“陆暮中了萧长华的暗算,在雪山,失踪了。”
“砰!”他用手比了个炸开的动作。“或许从山上摔下去了,也可能被雪埋了,又或者被落石砸的没了全尸,这个时候,山里的动物急着存凉,就算活了下里,也是会被分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