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浅与陆暮对视了一眼，随即同陆暮一起去往那个院子。
明日小院的位置有些偏，几人在小巷里拐来拐去，才终于抵达。
黎清浅站在这个院子的门口，其实这个地方有些简陋，房子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可门口却有一个牌匾，上写着——明日。
大约是周九思写的，这二字的周围还歪歪扭扭的围着一圈名字，稍微找一下，黎清浅就发现了那日那个小女孩的名字，霍朝朝。
小院的里面此时坐着一圈的小孩，大部分是小女孩，他们围着一个婆婆，像是在做活动，斑驳的树荫盖在他们的头顶，稚嫩的童声唱着歌谣，似乎也不是京都的口音。
悠扬的调子穿过夏日炎热的空气传到黎清浅的耳朵里，这一路走过来产生的燥热似乎都被消解了。
一旁站着一个老人家，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看向欢声笑语的小孩，可他的一只眼睛却是白的。
黎清浅只撇了一眼，她感觉，自己似乎都能看见，这里曾经摆着一张大桌子，周九思俯身，抓着小孩子的手，一笔一笔的写他们的名字。
“小雨姐姐！”有人看见了程雨，歌声瞬间便也停了，大家的目光投了过来，好像黎清浅与陆暮是那不被欢迎的客人。
方才被围在中间的婆婆率先反应过来，弯腰对着陆暮喊了一声：“公子。”
于是原本坐在那的小孩也乖乖的站起身，喊了一声公子。
陆暮扬起笑走进去，其实他上回是叫这些小孩喊他哥哥的，可能到底是自己没有来照顾，小孩也不傻，知道他接管了这个院子，便也只是恭恭敬敬的喊公子。
朝朝混在这里面，如今也不似第一面那般活泼。
黎清浅有些尴尬，不过因为知道要来这里，她在路上买了些糖，到底是一群六七岁的小孩，甚至有些更小，得了糖，婆婆一念，便又高高兴兴的回了自己的房间，一点也不吵闹。
见此，原本站在一旁的老人家走到了两人的面前，只默默的行了一礼。
黎清浅觉得这人有些面熟，可是怎么也没有想起来，还是程雨先开口介绍，她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见过这人。
“这是张氏医馆的石大夫。”程雨只介绍了一句。
张氏医馆，也就是许久之前，黎清浅与陆暮路过的那家医馆，而这位名叫石显的老大夫，则是那个传闻中的石神医，那个双耳失聪，一只眼看不见的那个，经历悲惨的老大夫。
黎清浅对他点了下脑袋，就见老人家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封信件，信封还泛着药香，被恭恭敬敬的递给了陆暮。
也不知道上面是写了什么，陆暮一下子皱起了眉毛，严肃的很。
不过每多久，黎清浅就得到了答案。
这封信是石大夫自己写的，大约是不方便对话，就自己梳理了一遍自己写了下来。
上面说，当年他去寺中送药，因为去过很多次，寺中的小僧便没有管他，只叫他将药分好就离开了，准备走的时候，就看见身穿华丽衣裳的两个女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然后就忽然闻见了一股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