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怎么会？他刚刚不还......”她看着陆暮，有些不敢相信，试图从陆暮的脸上看出谎言的痕迹。
只是，并没有，这是真的！
怎么会呢？因为跳崖？她害死了程风？
胃里忽然翻腾的厉害，黎清浅皱着眉看陆暮，又哇的一声扑在地上吐了出来。
怎么会？
他怎么会死？
程风现在不是应该站在我面前笑着说什么还好没事吗？
怎么会？
程雨知道了怎么办？程雨怎么办？
呕——
旁边的水流里，飘过刺客的尸体，黎清浅看不清，只是看见一团马赛克在水中浮浮沉沉最后消失不见。
胃里已经没了东西，她却还是止不住的想要吐。
陆暮跪在她的旁边，扶着黎清浅，让她不至于失了力倒下去，他抖着手为黎清浅拍着后背，却是低着脑袋，咬着牙，默不作声的。
大雨还在往下落，泥黄的水已然摸到了黎清浅的周围。
水，这水怎么涨上来了？
黎清浅的大脑有些混乱，她试图从自己的脑子里扯出清晰的思路。
微弱的光照着面前的场景。
两人所在的是一个斜着的坡，只是这块地方要稍微平整一些，周围长着格式的树，还有不少的竹子，地上是落叶与树枝，侧面则是湍急的水流。
她看着身边的一片竹叶被水流冲走，想起了前几日昏睡时看见的场景——慢慢涨水的水库！
“陆暮，快走！快走！”黎清浅随手擦了下脸，慌忙的去拉陆暮的袖子。
陆暮擡起眼睛看她，有些迷茫，悲伤还没从他的眼中散去，大雨将这整个人都衬着破碎了一般。
“这不是河，是洪水！水库决堤了！”黎清浅撑着膝盖站起来。
陆暮没见过洪水，也不熟悉江南，可是她知道！
她原以为这是小乔弄出来的，是因为自己跳了崖，所以小乔选择的一个稍微正常一点的，救命的方式。
但黎清浅现在才反应过来，这是洪水！
闻言，陆暮下意识看了一眼已经到脚边的洪水，脑子里的弦终于连接上，他赶忙抱起黎清浅运着轻功离开。
洪水的速度极快，就算是陆暮挑近路，也能看见山间的那抹泥黄。
到达桃安县城时，已经能看见水中飘着的人群。
靠近江边的地区已然被淹没，洪水逐渐的在桃安县城内蔓延开来。
有人拆了自家的门板子，趴在上面崩溃的哭着，有人坐在房顶，祈求佛祖的庇护，有人还在水里挣扎，浮浮沉沉。
不过也是少数人，大部分的人已经躲到了山上，其中青云山分院的山最近，即使有树遮挡，也肉眼可以看见人群。
陆暮将黎清浅放在房顶上，急匆匆的冲下洪水中的那人。
只是没有借力的物体，最终靠近时只能游过去。
黎清浅就衬着这个空隙试图呼唤小乔，却还是没有回应。
“这位姑娘！”后方传来一声呼喊，黎清浅看着旁边划着小船的，穿着南和书院衣裳的人正费力的向自己靠近。
“我没事！你们先去救别人吧！”她指着一个方向。“那边有人还在水里！”
黎清浅站的高，看的也就远些。
“那姑娘你小心！”船上的人没有犹豫，喊了一声便往她说的方向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