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暮放下手来。“他们不害怕。”
“对！他们不害怕！不害怕意味着什么？肯定不是胆大，那就只能是觉得自己不会真的被处罚，那会是被包庇吗？不可能，判案的是周九思，是御使，那应该是什么？”
陆暮的眼睛亮起来，像是明白了黎清浅的意思。“有人会帮他们翻案，或者说找替罪羊，但是这案子是周九思审的，如果想暗箱操作，那就只能是个有势的人才行。”他啪的一下拍响手掌。
“秦公子？”两人此时路过一书画小摊，陆暮被一女子喊住。
陆暮在记忆里搜寻了一番，随后便微微躬身开口。“宋姑娘，好巧。”
这人是前几日，陆暮在南和书院有过一面之缘的宋晴。
黎清浅站在陆暮的旁边，悄悄的观察着这个女子，二十来岁的模样，长相清秀，身高却像是有一米七五，手上没什么做活的痕迹，一眼看过去不算粗糙，整个人看起来也十分健康，不是那番瘦弱的模样。
她将视线挪向这人刚看的画，是一副大雁图。
“姑娘也喜欢大雁？”
察觉到对方是在问自己，黎清浅猛的回过神来，扬起笑。“是，大雁是忠贞之鸟，自然是喜欢的。”
可这宋晴只是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是啊，忠贞之鸟，若是人也都同大雁一般就好了。”她轻抚瘫在那里的话，嘴角似乎挂着一丝的嘲讽。
“姑娘觉得这大雁图如何？”宋晴只感慨了一会儿，便接着问了一句。
这倒是有些为难人了，黎清浅并不会赏画。“我不会赏画，只觉得好看。”她如实回答，没打算骗人。
于是宋晴便笑了一声。“姑娘倒是勇敢。”
黎清浅看着她。
“敢说实话，不就是勇敢嘛。”宋晴笑的眼睛弯弯的，看不出一丝的恶意。“姑娘可知道唐临的寒雁图？”
黎清浅犹豫了一下，最终摇了摇头，毕竟这画的相关人物是裘安，她难免多想一瞬，不过也还好，她骗人的微小动作冒出来，并不容易被发现。
宋晴继续笑着开口。“我遇见过很多人，大多数不愿意承认自己不懂，姑娘倒是特别。”只是她光顾着和黎清浅说话，反而把最开始打招呼的陆暮忽略了个彻底。
“寒雁图是迄今为止，画大雁以及其意境最为传神的一幅画之一，听说是唐临在一次冬季失意之际，偶然看见孤飞的大雁，遂跟了上去，就见其降落之处，母雁被连着和冰冻在了一起，公雁啄着冰层不肯离去，最后一声悲鸣，同母雁一起冻死在了冰天雪地之中。”
“其传神之处便是两只雁的眼睛。”说着，宋晴闭上了眼，就好像在回味一般，这反应可不大对劲。
“宋姑娘见过这画？”黎清浅装作好奇的开口，不过最后的到的是否定回答。
“我不过是听说的罢了，寒雁图已经消失了好多年了，若是幸运的话，说不定会遇上那个收藏家公开展示这幅画。”宋晴眨眨眼，一副俏皮的模样。
黎清浅也便有些茫然的歪了下脑袋，感受方才她所描述的寒雁图的场景，这倒是叫人好奇了。
若是可以的话，能让裘安给自己看看就好了，真的那么厉害吗？她想着。
以前看讲文物的节目，黎清浅能感受到的只有穿越时间的奇妙感受和制作的艰辛，倒还真没关注过这些东西带来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