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以身堵住了房门,直勾勾盯着他,“久仰世子大名。”
他的脾气商应礼早已了如指掌,软硬不吃,抓不住他的命门休想把路让开。庆幸的是,他拿住了把柄。
“怀远候府好大的胆子,竟敢窝藏罪犯后人!”
萧钰不答反笑,两手一摊,无谓道:“世子好大的口气!怀远侯府行事无愧天地,对得起自己,亦对得起皇室,圣上待侯府礼敬有加,怎么到了世子这里,就只剩下窝藏罪犯后人了呐?”
这话细究下来便是德亲王世子的大逆不道,偏商应礼不与他计较,故作大度道:“侯府的忠心天地可鉴固然不假,只要你交出沈家女,本世子全当今日不曾来过这里。”
“萧大人意下如何?”
商应礼从不是心慈手软之辈,此番若非缓兵之计,便是留有后手。
既如此,同他玩玩也不是不行,能拖则拖。
打定主意,萧钰倚着门,两手抱胸,“有些诱人。”
“不过,世子总得拿出点诚意来吧?”
“哦?你想要什么?”听到他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商应礼故作高兴的样子上前来,“只要不过分,萧大人尽管提,本世子定全力满足!”
他拂了拂大氅下的胳膊,就地转了个圈,似乎很高兴。
“说来,本世子与萧大人都是皇族中人,何必胳膊向外?只要你我携手同心,一切不在话下!”
沈念安在屋内听到这话就想笑,还同为皇族中人,斗得最厉害的不就是皇族中人么?但凡萧钰姓商,他二人早就是死敌。
萧钰看向一个个挂彩的大理寺官差,眸子里一脸冰凉,脸上却挂着笑,“他们毕竟是登记造册的官差,又都受了伤,禁不起这样的折腾,让他们进屋包扎伤口。”
“何况世子也不愿看到他们在皇恩寺丢了性命,不是吗?”
商应礼这一切动作都在背着德亲王进行,父亲尚无动作,儿子岂敢露了马脚?
他笃定了商应礼不敢将事情闹大的心理,提出让大理寺的官差进屋包扎伤口,实则保护沈念安。
“这屋里还有谁?”他们此番来皇恩寺的目的可没忘,不论何种原因,那些女人已经服用了新品,付出那么大代价还没得到结果,这本身就是一件让人难以接受的事。
如今竟然有医者在屋子里!
不论医术如何,那些女人必须赶快除掉,留在世上迟早是个隐患。
萧钰将他眸子的暗芒尽收眼底,计上心头,“世子不是早就知道么?还有个女医者,我带来的,她受了很重的伤,正在昏迷中。”
“世子也知道,家母领她在圣上跟前露过面,倘不明不白地没了,宫里不好交差。”
“世子也不愿看到她出事吧?”
这话确实说到了商应礼的心坎上,这沈家女的身份尚未确认且不论,最终目的不过是利用她得到侯府的支持,若人死了,一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这并非他想要的结果。
商应礼背转过身去,此处院子虽有积雪,依然能看出经过激烈的打斗。眼前这些人伤势不重,显然不是交锋之人。
能杀掉他这么多精英,对方再高强的武艺,全身而退绝无可能。
萧钰的话不无道理。
何况他们得赶紧找到那些女人,想到那些女人,他眼球微动。
这处禅院房子不多,住不下那么多人……不好,他在拖延时间,恐怕早就转移了!
想到这里,商应礼冷静自持的眸子里染上了愤怒,差点着了他的道!
“萧大人且安心医治,本世子去别处转转!”
“诶,世子可不能走!”他站直了身子,语气懒懒道。
商应礼霸气转身,擡了擡下巴,“怎么,凭着这点人手,你想拦住我?”
“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拦世子尊驾。”萧钰仍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可要带着人离开,还是绰绰有余的。”
原想着他既然想玩,自己奉陪便是,既然谈不拢,那就没必要继续了,他腻了!
商应礼头也不回地往辕门外去,手轻轻一擡,院中侍卫齐齐攻向门口。
官差们是第一道防线,那些绕过他们的人很快遭遇了来自听书和东从的阻拦,二人出手狠戾,招招毙命,听书杀红了眼,愣是一个人都没放过去。
萧钰身上不沾一滴血。
眼见着大理寺官差一个个倒下,东从和听书把人拉到了两处,院外仍有新的侍卫进来。
房门从身后打开,他吃惊往后看,就见沈念安在观棋的搀扶下起身,已经来到了门口。
他眉头紧皱,“怎么下地了?”
沈念安摇头,商应礼已经缓过神来,此时死守这里已经毫无用处,“我们过去会合。”
趁着商应礼还不知道她们在哪,这个先机必须抢占了。
温旭既然能不叫任何人察觉把人带到皇恩寺来,她相信他留有后招,只望他快些赶到。
萧钰知她固执,将人拦腰抱起,纵身一跃来到隔壁院子。
刚落地,院门就被人踹开。
东从和听书立马挡在二人跟前,观棋留在原来的院子里,那些官差需要她。
开门又遇到一样的人,好熟悉的场景,商应礼忍不住拍起了手。
他的视线落在沈念安身上,啧啧道:“沈姑娘终于肯出来见本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