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看完里边记载的内容,擡头已是泪流满面。
她就知道沈家是清白的,爹娘一定不会做害人性命之事!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这神情很不妙,萧钰真担心她一个冲动,跑去告御状了。
沈念安吸了吸鼻子,掏出手帕抹掉脸上的泪,“你放心,我没那么冲动。”
记载这些事情的人不一定还在世,即便真的在世,她又如何找得到?就算找到了又如何?事已至此,人家没必要为了个不相熟之人干掉脑袋的事。
人证物证哪样都没有,闹到御前她也没胜算。
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
“大人,我记得你说过,当年沈家一案,不少人获利是吧?”其中最大的就是邝其楠。
“你想做什么?”
沈念安把手劄还给他,起身到门口,望着院子上空的眼神犀利似刀刃,她想做的,当然是真相大白!
回头时又是那个笑得没心没肺的家伙,“大人,我觉得,做人还是傻一点比较快乐。”
有那么一瞬间,萧钰后悔自己让她看了手劄。
她自嘲一笑,“宫不悔昏迷不醒,也不能再问他什么,改日他醒了我再来。”
萧钰拦住她的去路,“告诉我你的住处,或者住大理寺。”迎着沈念安的眼神,他也是毫不退让,“我得知道你没撒谎。”
是了,在他眼里,自己一直都是个满嘴胡言的人。“织锦坊,你若放心不下,搬去那住也行。”
萧钰侧身让开了路,他可以确定,织锦坊绝非她的落脚处。
沈念安离开大理寺的时候没带伞,尤小六寻了地方躲雨,她也没去找人,顶着大雨漫无目的地走。
门口护卫面面相觑,好心找了尤小六。尤小六来不及套上蓑衣,驾着马车就去追人。
即便追到了人,雨势太大,回到沈宅人已经湿透。
观棋熬了红糖姜汤给她,又烧了一大锅水叫她泡澡,替她绞头发。
她敏锐地发现女公子哭过,听书没回来,心下担忧又有些疑惑。
女公子早上出门的时候带了幽冥香,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
“咱们的织锦还有多少存货?”
观棋绞头发的动作一顿,眼神莫名,女公子怎么又问起了息族锦。
“上回运来了两箱,应当还有两箱在扬州。”织锦虽由女公子完成,可整个过程她都有参与。
装箱是她和听书一起完成的,整整四大箱。年前运了两箱来,闹得动静不小,她有些担心。
“再运一箱来。”劝说的话还没出口,沈念安已经做了决定。
“这回听书留下,你去扬州。”
观棋不明白女公子这样安排目的为何,看起来倒更像是女公子想把她支开。
“我若离开了,谁人来照顾女公子?”听书欢脱得很,做生意是把好手,论起伺候人却不周到。
“来去一趟一月有余,掉不了几两肉。”沈念安想了想,又补充道:“让冯如洗跟着你。”
观棋来到沈念安身前,跟她争辩,“我去扬州不过是走一遭,女公子定会叫人把一切都安顿好,又何必叫他跟着?”
“女公子,观棋在你身边这么些年,自诩对你有几分了解,到底发生了何事,非得将我支走?”
“若女公子信不过我,观棋无话可说。”
沈念安瘫坐在椅子上,无奈地闭上眼,“有些事情我还没确定,让你去扬州,也并非是支开你。”
“自打跟扬州断了往来,那边的情况一概不得知。”
“听书已经是熟面孔,探听不到虚实,你去那边担子不轻,冯如洗深谙生意之道,遇到事情也能有个人帮着拿主意。”
观棋拧着眉,女公子这番话,她听着不怎么对劲。
“晟京这边的事?”
“这边的所有铺子由听书接手,我会在织锦坊住一段时间,待你们回来应该能搬到沈宅。”
“我定竭力完成女公子安排的事情。”
听到女公子要搬去织锦坊的时候,观棋已经知道,这个决定是她深思熟虑后做的,容不得再有变动。
“你去收拾行头,听书会尽快跟冯如洗交接。”沈念安看着观棋,眼里慢慢不舍。
观棋到她身边后,还是头一回离开这么久,她也不习惯。
观棋下去后,听书从外边回来。
“女公子,话已递到,文姑娘还给回了话,说明日必到。”
“传话的人就是上回跟文姑娘一起在织锦坊挑选布匹的侍女,看来她已经被文姑娘收买住了。”
以往她只觉得文心安文文弱弱一个姑娘家,礼数倒是周到,但论起做事,却没多大能耐。
如今看来,她又多了个笼络人心的本事。
沈念安点头,又将观棋和冯如洗去扬州的事情告知她,叫她做好交接铺子和搬家的准备。
听书接了任务,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又离开了沈宅。
观棋和冯如洗次日一早离开了晟京,沈念安也在这一天搬去了织锦坊。
她们带的东西不多,只有几箱衣服,一应家具那里都有现成的,要添置的东西也在听书的银子加持下全部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