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桃花眼多了几分危险跟试探,“你去沈家旧宅祭奠了?”
沈念安:“……”这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一怒之下站起身来,不可置信道:“萧大人,你该不会怀疑,是我把朱七带出大理寺监牢杀害了吧?”
萧钰微微挑眉,甚至没看她一眼。
沈念安被他的态度直接气笑,“我要有这本事,直接带路将军走岂不更省事?”
“本卿说什么了吗?”他歪着头,终于开始给这只炸毛的小猫顺毛。
确实没说,可无声胜有声!沈念安白了他一眼,不再搭理。
进来大理寺是她计划中的一环,不来大理寺何谈翻案?可她需要一定的主动权。路将军是个意外,也是个机遇。
朱七的死是个转折点。
萧钰一直想把她带到大理寺,满嘴胡言不说,身上又有太多疑点,从她嘴里出来的话只能信三分。
碍于她的身份,不能直接抓来大理寺看押,路将军倒是带来了意想不到的转折。
二人各自算计,又各自试探,小小的办公房里装了不下八百个心眼子。
太安静了,透着股诡异。沈念安擡眼,想瞄一下他的反应,正巧萧钰也朝她看来。
不甘落于下风的沈念安正要坐正身子,却被他的话抢了先。
“成交。”
沈念安眨巴着眼睛,咧开嘴笑了,来到他身边站定,“多谢萧大人,那……合作愉快?”
萧钰看着她伸出来的手掌,疑惑地挑眉。
“击掌为盟!”沈念安站直了身子,很有耐心地等待。
萧钰不屑于这些手段,却不愿那双杏眸里的期许落空,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掌。
“我现在也是大人的人了,是要做什么呢?住在大理寺吗?哦我在哪里办公?”她跟个好奇宝宝似的,一连问了几个问题,脸都要凑到萧钰身上了。
萧钰用掌心抵住她的额头,把人支远些,正色道:“注意你的用辞,你既不是大理寺的人,更不是本卿的人,也无须住在大理寺。”
沈念安疑惑地眨着眼睛,“那我总可以自由出入大理寺吧?”
虽然低得犹如呼吸般不易察觉,可她还是听到了那个“嗯”,高兴地转了个圈。
“多谢大人。”
她的恭维和讨好都是致命武器,萧钰克制着眼神,却忍不住频频往她身上瞟,他拳头抵在嘴边,轻咳了两声。
“说说吧,你跟沈家什么关系?”
沈念安收起笑,回到椅子上坐下,“安家跟沈家真正的渊源在我,我跟沈家小姐是笔友。”
她看了眼萧钰,在他脸上没看到太多变化,继续道:“大人知道我家是布商,息族锦当年风靡晟京,两家不可能没有交集。”
“我当时随哥哥到晟京住过一段时间,和沈家小姐成了好友。”
“不过呢,她与我不同,每日有父兄教习武,又有祖父教书,还要跟母亲习女工,忙得很,每回只有我去沈家寻她,才得空闲。”
说到这里,沈念安低垂着眼睑,眼中闪过无数个习武背书的画面。
“后来我回了扬州,哥哥也给我请了教习先生,押着我读书习武,不再到晟京,但和沈家小姐一直都有书信往来。”
她收拾好情绪,看向萧钰,“再后来就是沈家出事的消息,那时我还太小,哥哥不许我来晟京。”
“我是趁他不在偷偷跑来的。”
“沈家人真的很好,对我也很好,路将军若是因为沈家遭此劫难,我定不会坐视不理。”
“萧大人,你也是相信路将军的,对不对?”
她很聪明,懂得把自己的长处放大,萧钰心知这话真真假假,但一时无法证实,只能作罢。
“功过对错,自有朝廷律法评断,大理寺只是还原事情真相,本卿相不相信并无大用,一切靠证据说话。”
沈念安耷拉下脑袋,真是油盐不进。
“今天就到这,你可以走了。”眼下大理寺正是大整顿时,她留在这里碍手碍脚。
“啊?”这就完了?
沈念安疑惑地看着他,但萧钰的态度很坚决,打定了主意让他赶紧走。
她想要再多待会儿,多了解些里边的布局,又怕惹了这男人反悔,“大人,我可以见路将军一面吗?”
“我保证见一面就好,什么都不做。”她举起手掌发誓。
她的眼神有多真诚,萧钰的话就有多无情。
“不行。”
“最近几天你不要来大理寺。”
“为什么?你明明说我可以……”说好的她可以正常出入大理寺的!
萧钰拎起她的后衣领,直接把人往外推,“不该你知道的就别问。”
沈念安被丢出办公房的时候,东从正跟一群人在外边听墙角,她闭上眼睛,表情生无可恋。
只能在大理寺众人揶揄的表情下,愤愤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