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倔用脏袖子胡乱抹了把脸,“他说…‘老孙,你只管放心大胆地闹!”
“动静越大越好!就去堵市委大门!堵中心广场!堵大马路!记着……”
“多拍照片,录视频…特别是穿制服的(警察)要是拦你们,那更要拍下来…往网上发!发得越多人看越好!’他说…”
“‘甭怕,上头有人盯着呢,保你们屁事没有!’”
隔壁观察室,卜皓透过玻璃看着。
当“赵德海”仨字从孙老倔嘴里秃噜出来时,卜皓太阳穴像被针狠扎了一下!眼前猛地闪过几个模糊又快的画面碎片:
一个穿夹克、眼神贼亮的男的(赵德海)在个茶座把信封推过来…一个手机屏上飞快打着“星洲暴力镇压”的标题…
最后定格的,是一张印着“省信访局”的纸条角儿,上面有个鬼画符似的电话号码!
这疼和画面来得快,去得也快,却像烙铁一样烫在他脑子里!
卜皓抄起内线电话,声音冷得像三九天的冰溜子:“欧阳!盯死赵德海的联络方式!问他姓赵的留没留电话!孙老倔有没有法子找到他!快!”
审讯室里,欧阳锋耳机里收到指令,立刻追问:“老孙头,那姓赵的咋联系?他给你留电话条儿没?还是你有他呼?”
孙老倔茫然摇头:“没…没留他号儿…都是他神出鬼没地来找俺…”
他猛地一激灵,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等等!他…他头一回来找我那天,甩给我一张片子!”
“硬纸壳的,上头有字儿有电话!我…我塞家里床头柜那小抽屉里了!跟一盒‘大前门’烟放一块儿!”
“马上去取!一寸一寸地翻!”欧阳锋对着麦克风低吼。门外守着的刑警像离弦的箭,“嗖”地就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