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星则开始翻箱倒柜，最终利用黑信鹰智的指纹解开了关于研究项目的秘密文件。她看着一行行触目惊心的文字，深刻体会到生物实验的残酷与毫无人性。
“小龙，入侵黑信鹰智的电脑了吗？”苏晚星问，“好，对接海上五十层的安检口机器，让它同意精神病院所有人员出入。”
“已完成。可是姐姐，过了安检口后怎么办？里面还有人工复检。”小龙疑惑的声音从表盘传来。
苏晚星思考一瞬，“以黑信鹰智的口吻拟一封参观学习邮件，一会儿江副院长会先到海上与之沟通交涉。能拖一时算一时，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就把阻碍炸了！虽然很不人道吧，但这世道，好人难当！”
“好，姐姐，安检口的机器需要验证黑信鹰智的虹膜信息。”小龙说。
苏晚星端着笔记本电脑来到黑信鹰智跟前，“阿婆，让黑信鹰智睁开眼睛。”
话音刚落，处于昏迷状态的黑信鹰智忽地有了动静，一对眼皮像是粘了胶带，突兀地向上扒开，黑色瞳孔无神地注视着电脑摄像头。
“姐姐，生物信息识别成功，通行时效为12小时。”
“收到，”苏晚星又回到办公桌，“小龙，可以把广播的声音模拟成黑信鹰智吗？”
“没问题，AI会智能合成。”
苏晚星清了清嗓音，准备开起整座精神病院的广播系统，“江医生，参观学习邮件已发送，现在靠你长年累月的了。”
“好，”江柯明整装待发，“你确定一个人没问题吗？”
“动动嘴皮子的事情。”
“嗯，那我前往海上交涉去了。我会模糊人数概念，他们起疑的可能性很小。”江柯明推门离开。
苏晚星看了眼身后，黑信鹰智双目紧闭，像个傀儡似的瘫坐在角落，她这才放心地打开广播。
藏匿在深海几千米内的精神病院，每一t个楼层都不约而同地响起“滋啦滋啦”的声音，待调试结束后，黑信鹰智的声音遍布整个精神病院。
“敬爱的朋友们！我感到抱歉！时至今日，我才意识到自己永远无法弥补的错误。从一开始！从排放核污水开始！大错特错！就算我跪地道歉，说几千几万句对不起，也阻止不了悲剧的发生！我有罪！我是千古罪人！”
院内所有人，无一例外地愣在原地。医护人员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齐刷刷仰头看向广播的位置，就连无法动弹的病患，也努力竖直了耳朵倾听来自“罪人”的赔罪。
欧阳琳更是打消了唠嗑的念头，对上童茗疑惑目光，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
“再一次向大家说声对不起！为此，我将披露天骄精神病院近一年来，所作出的惨无人道的可耻行为！”
“第一，人类迄今为止制造出来的深海玻璃，只能抵挡60%的辐射，所以近期突发了大量的急性放射病。截至目前为止，所有审批下来的治疗药，药效只能达到30%，并会让人体产生巨大的抗药性，我们根本没有预防放射病的措施！”
“第二，解决放射病的方案只有一个：受放射病严重损伤的病人会被投入深海，自生自灭。而受放射病影响较小的病患，会成为实验对象。r/>
“此项目的提出者是我，没错，我已经黑心到无可救药。实验目的并非单纯的研究出治疗放射病的特效药，这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的借口。”
“我们真正的目的是研发基因改造人，其实没什么可疑惑的，毕竟被辐射过的人极大程度会发生细胞病变，我们已经研究出如何让病变的细胞稳定地分裂，最终制造出可控制的基因改造人。”
“是的，你们没有听错，我们实验的最终目的是制造一群可控的人造人。但实验结果可想而知，这些失败的残次品被丢进深海，成为了外表可怖的深海怪人。面对一次次的失败，我被残酷的实验过程激发了指甲盖大小的良心，我决定——”
“把选择权留给天骄精神病院的所有人，不管是医护还是病患，今天12个小时内，你将有一次出院并通过安检口的机会。”
“至此，无论是我的亲信也好，还是与我形同陌路的人也罢，天骄精神病院内，乃至圆柱电梯50层，所有讯号通通被切断。12个小时内，你无法与外界取得任何联系，休想劝我回头是岸，亦或是揭发我此生唯一的善举。”
“再见了，朋友们。”
“滋啦滋啦……”
长达几分钟的广播，令在场的所有人无法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连管不住嘴巴的欧阳琳也微怔了三四秒，才在滋啦电流声中回神，她的视线慢慢看向童茗，爆发打工人的抱怨。
“早说啊！这破工作我一分钟都不想干了！”
童茗愣是没想到欧阳琳会是这种反应，一时没能接住她的话。
反倒是欧阳琳起了疑，“按理来说，黑信鹰智说不出这么有条理的话，他只是个职位光鲜实则发言都需要别人打草稿的黑心商人。他是不是被人威胁了？”
童茗提心吊胆地问：“被威胁又怎么样呢？反正我们有离开的机会了。”
“倒也是，”欧阳琳随意地说，“不过威胁控制他的人一定要小心了。”
“什么意思？”童茗急说。
“别看黑信鹰智做的坏事罗列了那么多，但还有一个更大的秘密，没有被威胁他的人挖掘出来。”
“啊？到底是什么呀琳姐！都快离开了，我想明明白白地离开。”
欧阳琳说：“睡眠医疗中心的穆尔教授，算是你的老熟人了吧，他参与了最新的实验项目，他也是这一次实验的失败品。”
“琳姐！你别卖关子了！”童茗莫名觉得恐惧。
“我看到了实验失败的报告，穆尔教授自愿参与基因改造人计划，实验在往日基础上，增加了钢铁骨骼改造。之所以失败不是因为不可控，而是因为上级的利益冲突。简单讲，就是价格还没谈拢。”欧阳琳叙述道。
“什么？什么钢铁骨骼改造？”
“就是他们这一次造出了一个战斗力爆表的基因改造人！”欧阳琳觉得自己解释得相当明白。
童茗慌了，“那穆尔教授，不对，被改造的穆尔教授现在在哪？”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保存在黑信鹰智的办公室。”
童茗双目极度扩张，都来不及细问欧阳琳怎么知道那么多秘密，借着收拾东西离开跑出了心理评估室，边走边呼喊苏晚星。
……
黑信鹰智的肩胛倚靠在墙角，身体微侧，所以脊背处于悬空状态。黄色符篆是用糯米水贴上去的，故而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发干。
忽地，轻薄的符篆被自身重力牵扯，从黑信鹰智的背部坠落，仿佛一根轻柔的羽毛缓缓落地。
同一时间，黑信鹰智陡然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