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小斯瞧着,没作声。
女孩又说:“便宜的也有,这边的100灵币一盒。”
“哦。”缪小斯漫不经心的,手插在兜里,看不出是买还是不买。
女孩介绍半天,见她不说话,也安静下来了。
这时,又一个穿着冲锋衣的男人忽然走过来,伫立在柜台边。
他穿一身黑,脸藏在帽子里看不清,个子挺高的。
“来一包。”男人一指玻璃柜某处,飞快把钱付了,拿到东西后,他转身就走,目光没有在缪小斯身上停留。
男人走后,缪小斯好奇道:“他买的是什么?”
“一种……很烈的烟,很贵哦。”女孩冲她甜甜一笑。
“唔,那给我也来一个同款吧。”
“你确定吗,那个一根就得一百多灵币了。”
“没事。”
缪小斯付完钱,拿到了一个崭新的烟盒,上面是一个小僵尸的图案,她溜溜达达到最近的吸烟区,手指挑了根烟出来,细细长长的,看上去质感不错。
来到角落,缪小斯刚把烟叼上,发现自己好像没买打火机,她愣了一下,暗骂自己蠢,然后从物品栏掏出个炼丹炉捣鼓半天,才总算把烟点着了。
“咳咳咳……”
“咳咳哈哈……”
缪小斯只吸了一口,结果烟呛嗓子里,连咳了好几声,她之前没碰过烟,第一次还选了个烈的,呛的厉害,她别过脸去,整个脖子都呛红了。
这时旁边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把她的烟拿走在灭烟器里摁了,然后递给她一瓶水。
缪小斯回过神,这才发现烟烧到头了,差点烫到她手。
“谢……咳咳……谢谢。”
缪小斯接过水,咕咚咕咚仰起脖子猛灌了半瓶,把嘴巴一抹,身体侧贴在墙上,这才去看对方。
是那个冲锋衣男。
还真巧,不过也是,这里是吸烟区,他刚买完烟,当然会过来抽了。
“第一次抽烟?”
男人目光落在缪小斯的烟盒上,跟他是同款。
缪小斯应了一声,没什么表情。
“第一次抽干嘛选这个,太烈了。”
“随便买了一个。”缪小斯随口说,她本来就是闲得无聊瞎试。
她眯起眼,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你是不是认识我?”
隔着青灰色的烟雾,男人没来由的笑了下:“正确的搭讪方式不应该是,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吗?”
“想多了,我没跟你搭讪。”缪小斯淡淡的说,她低头从兜里掏出根新的棒棒糖拆了,塞进嘴里,抽烟不好玩,她准备走了。
男人静了几秒,抽完最后一口,把帽子一摘,也跟着出去了。
身后的脚步由远及近,男人欸了一声。
缪小斯并没有回头,她默了默,脚步却停了,直到那人走到她跟前,她才用研判的目光看着他。
“死水微澜?”
摘了帽子,她这才认出来。
眼前的人似乎晒黑了,但身体也更健实了。
两人自杀戮岛后,就没再见过,生活上更没交集,不过缪小斯却记住了他的长相,死水微澜的眼窝很深,看人的时候,会给人一种若有若无的压迫感。
“是我。”死水微澜眉毛一挑,把一个存钱罐拿出来,塞给缪小斯,说:“还给你吧,下次小心点。”
缪小斯微微一怔。
这不是她之前摸尸摸来的存钱罐么,每小时会自动生成灵币,是个活生生的生钱工具。
“你什么时候偷的?”
“刚刚,帮你灭烟的时候。”
缪小斯斜了他一眼,但并没在意:“既然你都偷了,还还回来干嘛,送你了。”
现在缪小斯双手插兜,是一副看淡世俗的样子,她觉得自己戒不了莱茵药瘾,已经废了,根本没心思关注这点小事,或者说这些事,已经不值得她生气了。
别人能偷到,那是别人的本事。
她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倒霉的。
这一次,换死水微澜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缪小斯这么大方,而且居然没脾气。
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算了吧。”死水微澜缓缓说,“没偷到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缪小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当然是……”
徽章一类的。
他知道她有,而且不止一个。
两人沉默地对视,仿佛彼此都很清楚对方在想什么。
“你吃晚饭了吗?”死水微澜忽然问。
缪小斯默然两秒:“吃了。”
“那就是没吃,我请你。”
缪小斯白眼一翻:“你这话,和‘介不介意我再偷你一次’有区别吗?”
死水微澜直视着她,眼瞳很暗:“那你介意吗?”
“……”
缪小斯冷冷一笑:“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她不和他计较,不是想跟他交朋友,而是单纯懒得计较。
再说了,她的物品栏,那简直就是n座满满的垃圾山,就算让死水微澜偷到世界末日,他都偷不出徽章来,比连续六次摇骰子摇到六还难。
移开脚步,擦过身前的人,缪小斯似乎觉得无趣,准备打道回府。
一路上,死水微澜隔着一段距离慢慢走着,也不知道是顺路还是什么,不过缪小斯并不在意他。
终于回到私人包厢区域,缪小斯咔哒一声,刚把门打开,一擡头,发现死水微澜居然也在开隔壁的门,她眉头一皱。
没说什么,缪小斯开门进去了。
死水微澜淡淡看着她背影,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莫名笑了声。
如果他记得没错,这是严君泽的包厢,实际上能住在这一片的非富即贵,但严家的包厢还要在更贵的区域,这里是严君泽后买的。
买来平时从来不住,就是放着。
说到这,死水微澜又想起件事,怪不得这几天隔壁这么热闹,有几次他要出门,突然听到对面开着门,有人在那大喊大叫,便故意等对面动静小了才出去。
有一次他听到几个男的跑过来,在外面问严君泽,泽哥,屋里花瓶还摆吗,摆上也是砸,还不如把家具全移走,只留张床算了。
严君泽却说,摆吧,该摆的全都摆上。那要不要换点砸不烂的,不然太浪费了,另外几人又说。严君泽不乐意,说换什么换,花瓶砸不烂岂不是要把她气死,买点砸起来好听的。
死水微澜听了挺无语的,心想这里面住的是什么人,能让严君泽这么忍,他猜到应该是个女人,不过没猜到那个女人会是沉默的小羊。
沙发上,死水微澜磕开打火机,又燃了一支烟。
……
……
隔着一堵墙。
甩上门,缪小斯把烟盒随手一扔,去沙发上仰面躺尸,有点百无聊赖。
她感觉生活没什么意思了。
她已经成为了莱茵蘑菇的奴隶。
仰头望着天花板,缪小斯想找点乐子,却不知道该干什么。
现在的她既不缺钱也不缺道具,生活稳定下来,甚至有了自己正在发展的公会,但无论她走到哪儿都觉得空荡荡的,这个世界简直寂寞到了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步。
这就是判官说的生不如死吗。
她毁了她,她做到了。
缪小斯闭着眼睛,产生了自我厌弃的想法。
……不知过了多久。
严君泽回来了,他打开灯,绕了一圈,才找到角落里的缪小斯。
“吃晚饭没,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炸鸡,啤酒。”男人拎着热气腾腾的袋子靠近,语气如春风化雨。
缪小斯睁开眼,静静注视着他,却没什么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