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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1 / 2)

不安

格雷戈愣神的时间,其他救援队员也跟上了脚步,医疗队员见俄萨昏迷,立刻就地要给他检测身体。

俄萨在昏昏沉沉中被人摆弄片刻,紧绷的精神感受到危机,倏忽睁开眼,见一堆人围着他,一把推开医疗员,“我很好,先回去,我想洗澡。”

众人面面相觑,在俄萨坚定地要求下,只好搀着他回运输车。

格雷戈看俄萨强忍惊慌,明明不舒服也要撑着回去,他身上还有安子易的信息素香气……这一切都让格雷戈不安,他心里突突直跳,沉默着回到安子易身边。

“你的易感期是不是快到了?”格雷戈状似无意,伸手去拿安子易的救援包,他记得安子易的易感期一直不太稳定,如果……这几天突发意外,那……

安子易摇头,“还没,走吧,我也快受不了这一身沙。”

*

俄萨身上安子易的信息素还没散干净,坐在车厢内,封闭环境更明显,有些alpha离得近,加上俄萨之前一直追求安子易,他们眼神变得怪怪的。

但安子易脸上也有擦伤,易感期临近时信息素也会通过血液传出,加上俄萨的表情非常正直,他们也没多问,就算发生什么,那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安子易靠在救援包上闭目养神,格雷戈看她睡得不舒服,t掰过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颈窝好好休息。

俄萨原本很困,但四周都是alpha,才体验过alpha的“可怕”,他的精神高度紧绷,端着身体坐好,生怕别人看出他不对劲。

还好制度材料防水防尘……不然……

俄萨余光瞄见格雷戈的动作,幽绿的眼转动,盯住二人——安子易长腿支在地上,双膝朝外微分,抱着胳膊,防风镜挂在脖子上,安安稳稳地靠着格雷戈睡觉。

不知怎得,俄萨在她这放松且不端正的姿态上,看出一股满足后的倦怠,尤其洞xue里安子易时刻紧绷,不论何时他清醒过来,总能看见那双漂亮的黑眼睛,一直警惕着四周环境。

然而她现在正呼呼大睡,眼睫在灯光下投下摇晃的阴影,这种紧绷与放松的对比过于明显,更加能看出她全然信赖格雷戈……

在他身上发|泄,却在格雷戈身边入眠。

原本浑浊的绿眸现在更加暗沉,即使知道这一切都是意外,俄萨的心也突然被人撕扯,连带着把他的理智也撕成两半——

这是意外,之后要远离安子易。

凭什么只靠近格雷戈?

保持好形象,不能让人看出端倪。

为什么他们二人能这样亲密无间?

安子易拿oga的身份威胁你怎么办?

警惕点。

拉扯的理智回笼,俄萨深呼吸一口气,对,安子易要是拿这个事情威胁他,他的麻烦就大了,现在根本不是纠结格雷戈跟安子易关系的时候。

更何况,安子易身边还有那么多情人,他可不想跟安德烈一样难堪。

注视着自己的目光移开,格雷戈看着安子易的睡颜,心里不停揣测二人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如果,如果发生了最差的事情,那他怎么办?会被从安子易身边排挤走吗?

不安让格雷戈不停扣弄指节,他只有安子易了,不希望离开她身边,也不想让别人抢走她。

格雷戈坐姿紧绷,一脸冷肃,警惕地盯着俄萨,像放哨的警犬。

俄萨接收到格雷戈的敌意,这种敌意瞬间激发回击本能——有什么敌视他的?朋友又怎么样?不是只能停留在这种程度吗?

俄萨擡起手腕扒了扒头发,袖口下滑,不经意露出手腕上的咬痕。

一直盯着俄萨的格雷戈瞳孔瞬间一缩。

俄萨擅长捕捉这些情绪,挑衅成功后,又朝格雷戈露出标准微笑,看见对方不自觉收紧手指,紧紧捏着双膝,他才收回目光装作闭目养神。

格雷戈偏过头,他根本不用再试探安子易,俄萨与安子易被风暴拦住的三天里,发生了比朋友更亲密的关系。

他第一次感受到车厢憋闷,所有的氧气都好像被人抽走,让格雷戈感到呼吸困难。

他想站起来扑在窄小的窗口呼吸,可身边女alpha还靠在自己肩头,睡得正香,格雷戈怕打扰她休息。

一个alpha甘愿为安子易献出一切,他作为beta,且一无所有,从一开始就输了。

深埋在心里的感情被粗暴地翻出,赤|裸|裸地摊在阳光下,这份心意他清楚,俄萨也清楚,最该清楚的人却在呼呼大睡。

格雷戈非常不安,但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安子易要是知道自己喜欢她,还会让他呆在身边吗?俄萨那么优秀,他什么都不是。

他垂下眼,张合手掌,这双手能拉住安子易吗?格雷戈深深叹了一口气。

*

回到基地,俄萨跟安子易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俄萨拿到自己的抑制剂,迅速给自己补一针,然后才去做身体检查,并拒绝一切需要脱衣服的检查。

安子易哼着歌,心情舒爽得洗了半天,格雷戈坐在卧室里,听着刷拉拉的水声,盯着手里的相片发呆——

垃圾星时,安子易在一群幼稚的孩子中格外早熟,一直保护着他跟缇娜,聪明漂亮又强大,作为情窦初开的对象再合理不过。

直到一天,格雷戈提着食物回家,打开房门时,猛然撞见缇娜偷偷亲熟睡的安子易,那天起格雷戈便明白,他那份朦胧的喜欢从那一刻就再也不能见光。

更别说缇娜重病,二人又遇见了克莱尔……原本就天翻地覆的生活下,连保护安子易都不做到,他没资格喜欢。

如今好不容易获得了一点点力量,安子易却早就走上了他无法触及的高度,格雷戈更加小心翼翼。

在得知缇娜去世后,格雷戈也难过消沉,但复杂的是,不能见光的喜欢像深潜的鱼,突然摆动鱼尾,迅速浮出水面张口呼吸。

格雷戈想再摁下这条鱼,让它乖乖呆在水底,可这尾鱼左右躲闪,偏偏要在水面上倏忽游动,加上俄萨搅动平静的水面,这条鱼更不受格雷戈控制了。

格雷戈攥紧相片,猛然向后倒去,蜜糖般的瞳孔虚无盯着天花板,他该怎么办?

簌簌的水声停止,没多久安子易擦着头发出来,白毛巾随意搭在肩上,湿漉漉的发尾立刻沁湿白T恤,宽松的运动裤下是修长的小腿,趿拉着拖鞋走动。

格雷戈瞄见,登时移开目光,偏头看着床头壁灯。

安子易走到床头,坐在书桌前写会议室申请,她计划每隔一段时间就安排一次线上会议,盯一盯实验室,不然老是被“关在安氏庄园”,连面都不露一次也会很奇怪。

发尾汇集水迹,一滴一滴沁入衣服,体恤开始半|透,显出运动背心的U痕,格雷戈又把头转向另一边,但脑子里放不过去,他认命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