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快起来。”他这才反应过来。
他方才的模样丝毫不掩饰,桑天禄自然看出来了。这位王爷亲自将马牵到他面前,“上次云儿险些受伤,多谢大哥出手相助。我见大哥马术极好,好马配英雄。”说着他递出了缰绳。
“这是……送我的?”冉向达一脸惊喜,连感谢的话都忘了说,就赶忙骑上马,先跑一圈儿试试。
左丘莺莺看着自己那没出息的丈夫叹了口气:“多谢王爷。”
“云儿还没嫁与你,还是我们冉家的姑娘。她大哥救她也是应该的,王爷也不用特此送来谢礼。”看着那车队,冉正阳就想到自己的女儿要出嫁了。不管对方是谁,他都舍不得。以至于现在这个他心中的青年才俊也突然变得不顺眼起来。
桑天禄也能理解他的心情,“云儿嫁入王府后,也依然是冉家的姑娘。”
这话说的冉正阳有点感动,他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还是宋迎芳赶忙招呼,“别站这了,快进来。”
车队行驶,宁良骥终于看见了他未来的主子。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未来的王妃长得的确不错,尤其是那双眼睛。他从没见过这么清澈的眼睛,在榆宁那种地方,每个人的双眸里似乎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可在这里,每个人的眼睛都那么清澈,仿佛一眼就能看清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
可这并不代表他接受这位主子了。相反的,这让他更坚定了要看住这位未来王妃的决心。榆宁是皇都,天子脚下。跟兴朝不同,那里充满了算计,有着这样清澈眼睛的人,若能不被人利用,几乎是不可能的。
清点彩礼的时候,冉家人又着实震惊了一次。他们本以为这些马车只是噱头,并没有什么真东西。没想到这次桑天禄当真是豁出去了。车车满载,箱箱价值连城。这样的礼金别说是秦王娶妻了,就算是皇后也不过如此了。
“这……怕有些不合适吧。”达奚怜晴去过榆宁几次,她也是知道些榆宁的规矩的。
桑天禄微微一笑:“礼单上并未如数记录,也是怕宫内知晓了会觉得不合宜。剩下的,都是小婿孝敬二老跟哥嫂的。我相信,在你们心中,云儿的价值不是这些能比的。我带走了你们的掌上明珠,自然要拿出诚意来。虽然这些或许不够,可好歹是份心意。”
别看冉正阳平日不茍言笑,他可当真是铁汉柔情。听见这些话,他也不管眼前人是谁,是什么身份,立马落下泪来。“我们冉家不图这些,只要你对云儿好,比什么都强。”
宋迎芳笑着将手帕递给他,“好了,人家王爷就是告诉你,不会亏待云儿的。”
冉向达是最像他父亲的人,此时趴在左丘莺莺怀里,也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小子,我告诉你。你要欺负我妹妹,我冉向达这条命不要了,我也得杀了你。你若疼惜我妹妹,我冉向达这条命都给你!”
“行了,动不动就拿命说事儿。”左丘莺莺拍着他的背,就跟哄孩子一样。
闻言冉向达一愣,小声道:“我也没别的值钱的东西了,总不能拿你做保吧。”
这一片和气自然也感染了宁良骥,不过除了这一家子的团结外,他还发现了一件事。他小声对桑天禄说:“王爷,冉家都是一夫一妻么?我好像没见到妾室。”
桑天禄颔首。
“那以后他们会不会也不让王爷纳妾?那可不行,哪朝的亲王后院也没有只有一个人的。”这才是宁良骥所在意的。
桑天禄没理会他。这样的问题现在讨论未免有些太早了。
休息一天,第二天就要回榆宁了。这一晚冉云韶跟宋迎芳睡在一张床上。不知道有多少年,母女俩没有同榻而眠过了。
宋迎芳摸着自己女儿的秀发。“时间过得真快啊,一眨眼云儿都要嫁人了。榆宁不比家中,你嫁过去后代表的是桑王的脸面,不能给桑王丢人。还有你的性子也要收一收,不管桑王都多宠你,你都不能恃宠而骄。还有若是王府里填了新人,你也要拿出一个当家主母的样子,万万不能小家子气……”这位母亲就如自言自语般,念叨着。直到累了才发现,怀中的小人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她微微一笑,眼泪却顺流而下。
与此同时,石飞准备好了彩礼,正准备磨刀霍霍向桑王呢。
可惜,他还是太稚嫩。还没到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要出发了。冉家也给冉云韶准备了十七车的嫁妆。虽然不如桑天禄的彩礼多,却也车车都是货真价实的东西。水桃作为陪嫁丫鬟,今日也好好梳洗打扮了一番。
临走前,左丘莺莺将自己最爱的匕首塞到冉云韶手中,小声道:“这个你留着防身,贴身带着。到了那边要是出了事,什么都不管,保命要紧。只要回来,剩下的就交给嫂子。”
“哪有那么夸张,我是嫁人又不是喂老虎去了。”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冉云韶还是收下了匕首。“大嫂你就放心吧,我嫁的可不是一般人。他是桑王,那我就是桑王妃了。谁敢欺负我啊。”
“谁要是敢,我就砍了他炖肉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