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极分化
哈利从帐篷里走出来。他的脸色看起来因紧张而有些发青,脚步又轻又软,像是踩在云上。观众再次变得喧嚣,但并不是所有人的话语都完全友好。
“现在出场的是我们年龄最小的一名勇士,让我们给予他最热烈的掌声!”巴格曼大声说。
“他人还挺好的。”赫敏说完,一边用力鼓掌,一边大声喊道:“加油,哈利!你是最棒的!”
“省点力气吧,赫敏。”罗恩指指布雷斯,“他们不是说,我们的话其他人听不见吗?”
“哈利本来也听不见。”赫敏说,“他离我们有起码三百英尺远呢。”
象征比赛开始的哨声吹响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哈利身上,等待他做出行动。很快,哈利就举起了魔杖。纳西索斯听不清他在喊什么,但从他手中魔杖摆动的轨迹来看,他应该是在用飞来咒。
“他想召唤什么?”在他身边,赫敏也辨认出了这道魔咒——这很简单,因为这正是他们最近最常练习的咒语,弗立维教授几乎每节魔咒课都会把它拎出来反复讲解,同时,这也是O.W.Ls考试的重点之一。
有一道残影以极快的速度穿过禁林茂密的树丛,冲入了围场之中,猛地停在哈利身旁,悬在半空。人们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东西是什么,因为哈利跨上它后就飞起来了。
“我从没想过能这么做!”赫敏喊道,“太棒了,哈利!”
“是火弩箭!”罗恩激动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太棒了,哈利!”
“现在你不省力气了,哈?”赫敏说。但罗恩没能听清她的话,因为场馆里所有人都吵得要命,掌声和叫喊声不绝于耳。
“你说什么,赫敏?周围太吵了——看看现在的场面!那些不看好哈利的人一定全都惊呆了!”罗恩扯着嗓子大喊,“哈利在往上……还在往上……他现在至少离我们有一千英尺远了……”
他疑惑地降低了声音。
“他飞那么高干嘛?”他说。
从火弩箭出场的那刻起,纳西索斯提起来的心就立刻落了回去。坐在扫帚上的哈利无人可挡,龙也不行。
“他在观察局势。”纳西索斯喊道,“太棒了,哈利!”
哈利开始向下俯冲了。树蜂的脑袋跟着他一起移动,他们之间的距离在迅速拉近,然后,树蜂似乎终于找准了时机,它张开嘴,一团火焰朝着哈利的方向喷去,但哈利早就料到它想做什么,猛地一拉扫帚柄,朝上避开了攻击。观众席上响起一片惊叹和喘气的声音。
“我的天啊,他能飞啊!”巴格曼大声说,“你看见了吗,克鲁姆先生?”
哈利盘旋着越飞越高。他似乎想要引诱树蜂离开它的窝,但比起对付他这只烦人的小苍蝇,树蜂更想保护它的宝贝们。哈利在龙的头顶和四周不断翻滚、盘旋,距离拉近又离远,树蜂不停地盘旋、扭动,翅膀展开又收拢。
他们都耐心地等待着一击必胜的时机。
终于,在哈利反复拉扯之下,喷出过好多次火焰,却都没能击中哈利的树蜂总算坐不住了。它竖起身子,黑乎乎的翅膀完全展开,露出身下金灿灿、与众不同的巨蛋——哈利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去,就像他在魁地奇比赛中抓取金色飞贼时一样,他松开握住火弩箭的双手,一把朝前扑过去,拽起金蛋——可怜的匈牙利树蜂,等到哈利用咯吱窝夹着金蛋,平稳降落到站台上后,它才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人群再一次掀起了欢呼的高潮,呐喊声、鼓掌声、尖叫声混杂在一起,震耳欲聋,上一场这样折磨纳西索斯的耳膜的比赛还是魁地奇世界杯——
“快看哪!我们年纪最小的勇士以最快的速度、最完美的表演拿到了金蛋!”巴格曼高声大喊。
站台上,海格和穆迪教授站在离哈利最近的地方欢迎他的归来。穆迪教授的魔眼咕噜噜转个不停,海格展开他宽阔的臂膀,一把抱住了哈利,把他高高地举起来转圈。按理来说,这种时候最应该站在前面的,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斯内普教授,但此时他却远远地站在后面,神色阴晴不定。
哈利为斯莱特林夺得了极高的荣誉,但他还是那么不喜欢哈利。
裁判开始为哈利打分了。马克西姆女士举起她的魔杖,一缕长长的、像是丝带一样的银色东西从她的魔杖里喷出来,在空中扭曲着形成了一个数字:“9”。
在她之后,克劳奇先生也打了九分。这已经是非常高的分数了,但观众们似乎并不太高兴。直到第三个打分的邓布利多站起来,魔杖杖尖喷出一个大大的“10”。
欢呼声响彻了整个场馆。下一个打分的卢多·巴格曼似乎很享受这片欢呼声,尽管这欢呼并不是为他而鸣——同样,他也给出了最高的十分。
这时,最后一名裁判卡卡洛夫举起了魔杖。他停顿片刻,然后,一个令人不可置信的数字从他的魔杖里蹦了出来。
“1”。
没有人能对此无动于衷,就连斯内普教授也不行。他黑着脸,阴沉地瞪着卡卡洛夫。不知是谁开的头,大家开始大声地冲卡卡洛夫喝倒彩。
“什么?”罗恩气得鼻子都歪了,“你这个讨厌的、偏心的、没眼力见的老家伙——”
“我真不敢相信。他们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人当裁判?他给了克鲁姆十分呢!”赫敏尖锐地说,“他一定是故意卡在这个分数上的,这样哈利就和克鲁姆的总分相同了——但他本应该遥遥领先的!”
“我要告诉我爸爸。”德拉科语气不善地说,“我要让他停止对德姆斯特朗的所有资助。”
然后,他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纳西索斯,不出意外地,他看到纳西索斯难得失了态,脸上常挂着的那副冷静又温和的表情好像整个碎掉了。
“你怎么说?”德拉科问。
“我不好说。”纳西索斯说。
德拉科露出得意的微笑。
“就等你这句话呢。”他说。
“令人不齿。”布雷斯说着,把脸扭到塞尔温兄弟那边,“你们校长真够没脸没皮的。”